尤其是戚家這樣的顯赫人家。戚繼光雖然武職只是總兵,卻也是加了太子少保頭銜的,愛女大婚自然不能寒酸。
再說寧修也是解元郎的身份,若無意外將來也會中進士,宴請的賓客肯定是有頭有臉的。
一想到這里寧修臉上便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哼,這種事情自然是爹爹來定,你想了也是白想。”
戚靈兒一句話就把寧修打回現實。
是啊,這種事情肯定是戚繼光來拍板的。請什么人,請多少人絕不是他這個女婿能插得上嘴的。
......
......
與靈兒耳根廝磨了大半日,寧修便離開了未來老泰山的京邸。
此時距離會試開考還有好一些時日,寧修便想借著機會好好游覽一番京師。
后世他當然也去過京師游玩,但相隔數百年,許多風物已經有很大變化。便說帝京景物略上的許多東西,后世便已沒有了。
他先返回湖廣會館,叫上劉惟寧二人一起尋圣仿古,折騰到日暮時分這才返回會館。
用晚飯時劉惟寧感慨道:“帝京果然不負盛名,那份俾睨天下的氣勢是別的城池怎么也沒有的。”
寧修笑道:“怎么,劉兄要即興賦詩一首?”
劉惟寧立刻苦笑連連:“那就算了吧,在你寧大才子面前,我怎么敢班門弄斧。”
他呷了一口黃酒,朗朗道:“眼瞅著年關到了,我們也該買些年貨準備一番。”
寧修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他們為了參加大比,提前數月來到京師,不能在家鄉過年。
但這個年還是得好好過的,即便在異鄉也是如此。
事實上會館這種地方雖然不比自己家里,卻也是頗有過年氛圍的。屆時一樣會燃放煙花炮竹,整個會館的同鄉聚在一起氣氛絕不會差。
便在這時,突然聽到屋外一陣吵鬧聲,寧修和劉惟寧分別扭去瞧,這見幾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校尉似乎在捆綁一名身著墨藍色儒袍的儒生。
那儒生破口大罵,并拼命反抗。只是他如何是一幫壯漢的對手,片刻的工夫便被捆綁的似個粽子似的。
寧修有些好奇,便挪步出去看看,劉惟寧雖然有些擔心,卻也趨步前往。
那書生破口大罵道:“你們鎖的了我的人,鎖不了我的心。奸臣當道蒙蔽君上。奸臣當道蒙蔽君上啊。”
一名錦衣衛校尉嗤笑道:“我勸你省些力氣吧,等進了詔獄有你受的時候。”
“放開我,你們這幫為虎作倀的鷹犬!”
那儒生朝一名錦衣衛臉上吐了一口吐沫,高聲咒罵道。
那被吐了吐沫的錦衣衛不由得大怒,狠狠一腳踹向那儒生的下腹。
很快,那名書生便被錦衣衛押解走了。
經此一事后湖廣會館立時便炸開了鍋,眾人皆是議論紛紛,有感慨錦衣衛跋扈的,有佩服那儒生人格的。
寧修湊上前去詢問道:“敢問一句,那位朋友因何故被錦衣衛緝拿?”
“呀,原來是寧解元,失敬失敬。”一名身著淺綠色蜀錦直裰的書生沖寧修拱了拱道:“方才那朋友名叫韓正,他寫了一首詩諷刺晉商和次輔張四維,自然惹來大禍了。”
寧修微微皺眉。
晉商和張四維他當然知道,事實上張四維就是晉商在朝中的代表。
要說晉商的崛起還多虧了大明的國策。
當時大明剛剛建國,為了抵御逃到草原的蒙元殘余勢力,設置九邊重鎮。
但當時大明國庫空虛,承擔不了長途運輸糧食的花費,便將這一任務委派給了商人。
商人是無利不起早的,你不允諾他們利益他們是不會甘心為朝廷賣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