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我們怎么辦?就這么等著?”
“嗯,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著。”
寧修嘴角動了動道:“這種時候盲動才是最要不得的。”
“那好我這便去與他們說,大伙兒本來準備寫聯名請愿書,上呈天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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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這邊都察院和六科言官對次輔張四維以及晉黨、晉商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河南道監察御史何之間上疏彈劾張四維結黨營私。戶科給事中杜瑥更是直言張四維以公謀私,為晉商站臺。
起初張四維還不以為意,只以為是一尋常的彈劾罷了。可彈劾的奏疏越來越多,言辭越來越犀利,他漸漸坐不住了,向天子告病了幾日躲在家里想要避過這一風頭。
這也是明代官員們慣用的伎倆了,也屢試不爽。誰沒點病呢?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不如生上一場大病,等到風頭過了病也就好了。
只是這一次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雖然他稱病在家,可彈劾他的奏疏卻越來越多,甚至不少部院的副官都上疏附和。
張四維這下真的怕了。能夠調動這么多人同時彈劾自己,朝中除了張江陵還有誰?
張四維又驚又懼。他想不明白,自己那么夾著尾巴做人,為何張居正還是容不下他?
他也沒做得罪張居正的事情啊。
若要硬扯,便只能說張居正懷疑他的背景了。他是地地道道的晉人,自然代表了晉商晉黨的利益。而張居正則是楚黨的代表。
莫非張居正擔心晉黨勢大,威脅到了他楚黨的安全?
想到這里,張四維不禁后背冒出虛汗來。
這確實說的過去。
畢竟晉黨在朝中勢力僅次于楚黨,而張四維本人又是次輔,僅僅排在首輔張居正之后。
任何一個政客都會對自己身后的人心生警惕。
張四維思前想后,發現他確實是最能威脅到張居正政治地位的人,這點便是他如何掩飾都改變不了。
那可該如何是好?
這場疾風驟雨來的如此迅猛且沒有任何征兆,怕是張居正不會善罷甘休吧?
主動辭去次輔職位?這當然不行。
張四維不是不能做出讓步,但政治地位是不能輕易讓出的。否則整個晉黨將樹倒猢猻散。
那么便只能在晉商上動動刀子了。
雖然張四維十分不忍,但這確實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式。
聰明的人總能在事情惡化之前找到最優的解決方法,張四維認為自己找到了。
......
......
張四維讓步了。
這無疑是近來最讓張居正高興的一件事。
他此前一直擔心針對晉商加收鹽稅會引起張四維的強烈抵制,但通過一番試探他發現張四維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硬氣。
事實上,張四維在自己飽遭彈劾的時候果斷選擇了丟車保帥。
他丟的車便是晉商。
張四維主動提議對晉商加收專門的鹽稅,并對張居正的收稅方案表示全盤支持。
至于申時行,自然沒有什么主見,首輔和次輔都同意的事他怎么可能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