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行李放下稍作安頓后寧修便換了件湖藍色蜀錦便袍,在下屬的簇擁下離開了縣衙。
酒宴不在后堂而在香山縣最大的酒樓醉春居中。
黃似道早與那酒樓掌柜打過招呼,那掌柜見縣丞大人來了,立刻陪著笑臉道:“諸位大人們請。”
何主簿和崔典史他也是認識的,唯獨不認識的是一個年輕郎君。
但見幾位大人眾星捧月似的把他簇擁在中間,足以看出此人就是那新到任的縣令了。
幾位大人也不與他說什么,只是微微點頭,然后昂首走入酒樓。
酒樓的一層是大堂,供散客們進食,二層三層都是雅間。
但因為縣衙的大人們已經包下了酒樓,故而整個酒樓中并沒有另外的食客。
掌柜的把一眾大人們引到三層最大的雅間內,招呼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他接待的官宴多了自然懂的規矩。不該問的東西不問,不該看的東西不看。
寧修作為香山縣縣令自然被請到了上首。
之后按照官位順序,黃縣丞、何主簿、崔典史紛紛入座。
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張桌子,卻將官場生態表現的淋漓盡致。
寧修坐定之后也在觀察下屬們的表情。
幾個佐貳官雖然都面上堆笑,但細細看來還是能夠看出區別的。
縣丞黃似道一看就是香山縣的真正主事人。而且因為原縣令突然病故,黃似道還做了近一年的代理縣令。看他的神色似乎對自己赴任并不怎么意外。
至于何主簿,則有些神色慌張。雖然這慌張神色一閃而過,還是被寧修捕捉到了。
寧修知道主簿一般都是縣中主抓民政的領導。而民政是最容易出油水的,莫不是這何主簿有過貪污,故而做賊心虛?
崔典史則是一副武人做派,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符合其典史身份。
見寧修默不作聲,黃縣丞心中暗暗叫苦。
他心道這小子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其養氣的工夫著實一流。
“縣尊大人到香山縣赴任,下官們備下薄宴為大人接風洗塵。來,下官先敬大人一杯!”
黃縣丞給自己斟滿了酒高高舉了起來,面上滿是笑容。
何主簿和崔典史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舉起酒杯。
寧修心道這些官員還是很懂事的嘛,知道敬酒要一起敬。不然一人一杯,寧修豈不是得喝三杯?
寧修也把酒杯舉了一舉:“今后吾輩在一起共事,還望能夠齊心協力把香山縣的政務處理好。”
眾人連稱一定一定。
寧修把酒飲盡了,舉起酒杯笑了笑,眾人這便坐下開始吃飯。
黃縣丞原本是打算請幾個歌妓來陪酒的,可是因為摸不清寧修的脾性保險起見便沒有叫她們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黃縣丞試探著問道:“大人可要找人唱個曲子解解悶?”
寧修推了推手道:“不必了,本官一路舟車勞頓,吃完這酒宴便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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