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源星奧古斯都家族的后人,雖然賽拉和她的父輩僥幸活了下來,但心中對任重原本是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可她終究在源星艦隊上出生長大,總得與其他人打交道,難免耳濡目染。
她的父輩曾告訴她,任重這人窮兇極惡,心狠手辣,可耳中所聽與眼中所見卻又不那么契合。
最終賽拉還是選擇了離開源星同胞,但慢慢地她卻發現自己在奧古斯都家族內部并不能找到歸宿感。
那些高貴的帝國貴族以及旁系,似乎看不上自己這樣出身自殖民地的殖人后代,自己連旁系都算不上。
如果不是擁有同樣的姓氏,賽拉·奧古斯都差點因為容貌出眾而被一名終身男爵堂叔拿去當做玩物。
族人們的優越感無時無刻不在刺傷著她。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她悚然驚醒,突然意識到自己雖有奧古斯都的姓氏,但與這里卻格格不入。
沒有對比,便不知道差距。
她習慣了源星艦隊里的無憂無慮,人們相互間的和睦相處,實在受不了這所謂母族里昭然若揭的人吃人的氛圍。
所以,她悄然主動找到南九d上的地下組織,并順理成章成了赤鋒星在奧古斯都科學院里的內應,再引薦了維特爾·哈頓這位關鍵人員。
任重便正是要圍繞維特爾和賽拉·奧古斯都的崗位,為格魯恩準備一份大禮。
“如今我赤鋒星蒸蒸日上勢不可擋,明面上最大的依仗就是隱形涂料。南鄉伯劉安這人多疑自負,卻又總言而無信,對下總習慣實行極限壓迫之策。”座椅上的任重侃侃而談地分析著,“留給劉安的時間已經不多,我的審核期只剩不足十五年。所以劉安必然就此事追責格魯恩,逼迫著格魯恩這殲星蟻的知識產權所有者以及發明創造機構的掌舵人想辦法打破我的專利封鎖。說不得還想反咬我一口。理論上,這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快則數月,慢則十年就能見成效。這也是劉安的最后一招。”
歐又寧不怎么懂技術,倒不敢多話。
但賽拉·奧古斯都與維特爾·哈頓都是懂行的,聞言后紛紛皺起眉頭,意識到了任重這話背后的兇險,心頭便有些焦慮。
見這兩名敵營深處的內應面露疑慮,歐又寧倒是及時插話,笑呵呵地說道:“咳咳,老板你既然把這事給算了出來,我賭個五毛錢的,劉安最后肯定要白費功夫。”
任重笑罵道:“百年光陰的時間,位尊權重的地位改變也沒能讓你這家伙把市井氣給改沒了,張口閉口又是賭,還不敢賭大一點。”
歐又寧嘿嘿直笑:“因為賭的就是老板你有沒辦法反算南鄉伯和格魯恩一手。老板你才是決策人,所以我和你賭的話總是對家。你占勝面我占敗面,所以我穩輸啊,就輸五毛添個彩頭就行了,多了我可不來。如今我老婆多,養家糊口還挺難的。”
“可閉嘴吧你。從今日起,你歐少不準再多占一名女子。早年間多有戰事,男兵的損失比女兵損失嚴重些,所以當初赤鋒星上男女比例失衡,你多收幾個女子進房我也沒說什么。但現在日漸安穩,男女比例卻是慢慢恢復正常。你該收斂些了。”
歐又寧趕緊連連點頭,“老板教訓得是,小弟牢記于心!”
眼見這一主一仆聊著聊著竟岔開了話題,成了閑言碎語雞毛蒜皮,賽拉·奧古斯都與維特爾·哈頓兩個原本心頭沒底的投誠者卻莫名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