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接受不了。
“伯爵大人,我……我不服!”再顧不得矜持和示弱演戲,劉安猛抬起頭直視著前方人影,咬牙切齒道:“我劉氏一族自一介平民起勢,世代為帝國奉獻犧牲,勵精圖治近二十萬年才得享伯爵之尊,又在這前線邊疆南鄉星團鎮守數萬年,才終于走到距離侯爵一步之遙的地步。您雖貴為鎮疆侯,卻也不能這樣對我,只會讓帝國里其他伯爵看了寒了人心!不但我不服,其他人也不會服!”
鎮疆侯:“呵呵。所以你就能憑著一己私利蓄意謀殺另一個伯爵?以為我聽不出你的潛臺詞么?你無非是想告訴我,你南鄉伯在帝國中樞也有靠山,對么?但是,你該不會以為,這只是我鎮疆侯一個人的決定吧?”
還是冷漠的電子音,但話語里的內容似乎又透出了一點不耐煩的情緒。
劉安聞言,驟然清醒過來,剎那后卻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軟綿綿坐到地上,低聲呢喃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說完后,鎮疆侯的遠程投影立刻消失。
劉安的辦公室里恢復寧靜。
良久后,鐵青著臉的劉安才雙手帶血從辦公室中走出,直奔冷凍沉眠倉。
等劉安進入冷凍沉眠了,南鄉伯內務府的人才敢進入辦公室內,卻見這里幾乎再無一件完好的物事,只滿地狼藉。
一家歡喜一家愁,劉安在這邊因憤怒憋屈而情緒失控,任重倒是依然十分悠閑地一邊航行,一邊看書充電。
七個月后,任重的大型戰艦短暫出現在南鄉星團核心區域的行政中樞。
隨后,他打開對外通訊。
來自各方勢力的聯絡函件在延遲了七個月后,一股腦全沖了進來,數量多達數萬份。
任重倒也不拿腔拿調,立刻讓靳思民在赤鋒行政樞紐外交部里組建出專業團隊,來協助他處理這些文案工作。
一共耗時兩天,任重用不卑不亢有禮有節的回函回應了這些函件,算是與眾多素未謀面的帝國勢力初步打了個招呼。這般社交往來的效果,大約相當于兩個陌生人在大型酒會上相遇,然后互相交換了名片,并將對方的名片交給了秘書,讓秘書把這層關系記錄下來,留待將來某一天需要時,能從人脈庫里將其調動起來。
這種社交平時看起來沒什么意義,但在某些時候卻又能起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隨后,任重也不在南鄉軍政樞備案,更沒興趣去拜見近在咫尺的南鄉伯劉安,而是先將智能戰艦懸停在中轉空間站旁邊,又乘坐著單人小型飛船直接進入到鎮疆侯使者的向導級遠航艦中,當面拜會這位遠道而來的大人物。
對方從一開始就對他給足了尊重,那他當然也會投桃報李,給足面子。
任重的單人飛船在太空中以緩慢的速度漸漸向前,慢慢靠近前方那艘直徑約三公里的圓盤狀飛船。
圓盤狀飛船的邊緣處,已經打開了一個停靠塢的入口。
他其實可以更快地飛進去,但卻故意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