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炳忠瞳孔猛縮。
他剛剛建立的對任重的歉意再度化為憤怒。
他再次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再次指控任重,“那他一定有鬼!我下午找五級念力師也給他來了次審查,他輕而易舉地在審查中撒謊了!不管他們說什么,你們都別相信他!他一定有問題!他是個異數!是這星球上最奸詐的惡徒!”
“為什么不能是那位念力師被我收買了?又或者,因為你推遲支付尾款,他在糊弄你呢?楊總?”
任重笑了笑。
軍人的話并非無的放矢,而是在用傳統的話術自楊炳忠身上榨取信息。
他成功了。
楊炳忠果然說出了心理審查中的疑點。
這看似只是一點小小細節,但卻非常致命。
不過任重的補救來得更快。
在給自己打補丁的同時,任重卻也沒忘了再反手捅去最后一刀。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任重便不知道了。
他又被軍人“請”出了審訊室。
近半小時后,楊炳忠被兩名軍人一左一右架著飄出審訊室。
他面若死灰,無神的雙眼里充滿血絲,幾如行尸走肉,身子軟綿綿地,連抬手的力氣都欠奉。
似是察覺到旁邊任重注視的目光,楊炳忠勉強別過臉,往這邊望來。
在此過程中,架起他的兩名軍人腳步未停。
隨著角度偏移,楊炳忠的腦袋不斷偏移,視線死死聚焦在任重身上。
他抖了抖嘴唇,似是還想說什么。
但他終究不曾開口。
都沒有意義了。
“任重,請。”
特種部隊負責人走到任重身前,做了個手勢。
任重點點頭,快步走進審訊室。
先前楊炳忠究竟被審了什么內容,任重不用想便就知道。
只要對方問,他必定是主動倒豆子般把這十余年里發生的點點滴滴吐了個一干二凈。
但以九大集團的秉性,任重認為念力師可能不會太關心細節,重點應該是放在追回異礦上。
馬達福曾很清晰地描述過公民走私異礦又敗露后可能面對的命運。
如果能上繳異礦,又或者交代出去向,楊炳忠當然有活命的機會,
很遺憾,他做不到。
對于異礦去了哪,他一無所知。
如果楊炳忠能退回非法所得,又或者傾家蕩產彌補損失,那他又或許至少能保住性命,再有他的靠山出手,那他甚至能保住一級公民的身份。
更遺憾,他也做不到。
那他必須死,馬上死。
審訊室里。
正襟危坐的任重“呆呆”看著前方面容籠罩在白色斗篷中的女子。
女子:“你對荒人抱有同情嗎?”
“有。”
“你在看到楊炳忠制造的堆滿荒人遺物的坑洞時,心中的第一念頭是什么?”
“殺了他。”
“第二念頭呢?”
“取代他。”
“第三念頭呢?你想為星火鎮的荒人創造更好的生活嗎?”
“想。”
“好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