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整整三分鐘,最終違心地給出答復。
“雖然我從未聽我女兒說過,但我知道,她對任重有興趣。至于任重,我可以肯定,他并不討厭我的女兒。所以如果只是要通過我來讓任重和馬氏建立聯系,我認為這是可行的。”
由于腕表系統的崩潰,目前腦電波讀取裝置和骨傳導耳機都尚未完成改制,馬達福并不能一邊和對方聊天,一邊聯系任重,咨詢任重的意見。
他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做決定。
老馬認為這是可行的,并且也很有必要。
任重需要盡快往上爬,在這種時期,得到馬氏的庇護與幫助,非常有價值。
所以,老馬便自作了主張。
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任重接到了這個來自馬夏澄的電話。
在聽了對方的自我介紹和直白的表明來意后,任重選擇了懂裝不懂。
“馬部長,感謝您的賞識,但我認為你恐怕有點病急亂投醫。我只不過出于個人喜好寫了一篇文章,但都不成體系,比不得真正的專業人士。我恐怕解決不了當前的問題。”
“你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任重:“我知道什么了?”
如果是以前,基本沒人能在“網”的眼皮下打啞謎,但現在任重卻能美滋滋地當個謎語人。
對面的馬夏澄在情商上顯然玩兒不過任重,直接見山道:“是嬴浩告訴你的吧?”
任重:“告訴我什么?”
“‘網’的故障,以及我們需要組建技術團隊以期盡快修復網。”
任重隔空搖頭:“之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
“你……”
“另外,我還知道深訊集團的規則。必須要馬氏的核心族人才能加入關鍵部門,我恐怕不符合標準。”
馬夏澄:“我們已經與馬達福父女溝通,你可以選擇與馬瀟凌結婚……”
任重斬釘截鐵道:“我拒絕。馬瀟凌是我的朋友、死黨、鐵哥們,我不否認我和她之間的確有些情愫,但絕不可能為了這種荒謬的理由而勉強結合。我有我的原則,你這提議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他曾經做過違心的事,但不代表他從此以后都要違心地活著。
現在的他敢放心大膽地表現出自己的“天真”與莫名其妙的“執拗”。
“你……”馬夏澄被他打了個猝不及防,“你不想成為七級公民了?”
“如果靠自己的本事,我覺得沒問題。但如果要犧牲我的感情,讓我做違心的事,那么不好意思。這種七級公民的福利,對我毫無吸引力。想必你們對我應該有過調查,你們應該知道,我不必依賴深訊集團,也能過得不錯。”
話聊到這里,任重已經死死吃定了馬夏澄。
在“網”崩潰導致的絕境之下,深訊集團已經走投無路。
他們一定會放下曾經的驕傲,主動打破自己延續了千年的規則,放寬對血統和身份的限制,邀請外部人員以受聘者的身份加入核心部門。
任重現在的堅持并非故意胡攪蠻纏。
狹義上看,他在試圖動搖深訊馬氏的根基。
廣義上看,他在利用自己的價值去強行在九大企業利用唯血統論和公民繼承權建立的階級制度上挖開一個新的缺口。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句話亙古以來便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