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立刻打斷,“不要基本,要全部,得讓這些人痊愈。”
“為什么?他們不應該付出代價嗎?”
任重深吸口氣,“我昨天說話時你沒在現場,不知道也正常,我不怪你。我現在再重復一次。在敵人的身份之上,他們首先也是人,并且是被控制著的人。藏在暗中像驅趕羊群一樣的牧羊犬在昨晚已經全部伏誅,這些活著的俘虜大多都是被裹挾進來的無辜之人。”
“他們也是人。我們理應救治他們。同時,我必須要兌現自己優待俘虜的承諾,建立我的口碑與威信。這樣,當我們真正的逐鹿天下時,這口碑會成為我們最鋒利的武器。雖然俘虜中很可能有冥頑不靈的潛伏份子,但沒關系,我在意的只是概率。”
“陳菡語,你們跟隨我最久。我是個怎樣的人,我相信你應該比絕大部分人都更清楚。跳出曾經的狹隘的視野吧,因為我們真正要的是改變整個源星,自然不能再用過去的狹隘的仇恨觀來看待一切。”
陳菡語思索了很久,然后默默點頭,“嗯,我明白了。還有一個事,當鉻碳鎮的戰報被我們的情報人員送過去后,被你和馬隊長攻陷指揮部的敵軍后續部隊里發生了嘩變,大約有六萬多人脫離了對方的營地往鉻碳鎮的方向趕來。現在這部分人在城外聚集著,梁啟發不敢決定是否放他們進城,說是等你醒了再說。還有近十萬人遭到了七鎮聯盟派遣的高階職業者的屠殺,另外有十來萬人被控制著正在返回對方的鎮子。”
“十萬人遭到屠殺?”
任重抓住了重點。
陳菡語:“是的。”
任重稍微捏緊了拳頭,渾身肌肉猛然繃緊。
受此影響,他體表的諸多傷口被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引動,帶起一陣劇痛。
放松狀態下驟然遭到加劇的痛楚襲擊,他先是下意識嘶了一聲。
陳菡語趕緊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把城外的人都放進來吧。注意收繳武器,給安置到集中睡眠艙去。”
“最后,鄭甜正率領四路軍以及五路軍剩余的戰士,共計十萬人往這邊推進,最遲今天傍晚就能抵達。陽升市里的一、二、三、六路軍沒有調動,但已經提升至戰備狀態,目前由史煊暫代總指揮一職。”
任重:“嗯,非常好。”
“嗯。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傳令。”
“去吧。”
等陳菡語出了門,任重稍微直起身子,從旁邊拉過一張白色毛巾遮在身下。
過去兩分鐘,陳菡語又回來了,瞧見這模樣,她臉上紅暈再現,卻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扯下毛巾,“現在你這皮開肉綻的,有什么好遮的?萬一毛巾和你撕裂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還給我添麻煩。”
得,任重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抱歉。”
“沒事。”
……
時間走到下午三點,完成一個治療周期的任重終于神清氣爽的出了門,來到鉻碳鎮醫院的院落里。
陳菡語則累癱到醫療室隔壁的房間休息去了。
聽聞任重出現,梁啟發坐著半自動輪椅一路漂浮趕了過來。
正在鉻碳鎮里著名的聲色犬馬場所縱情歡愉的歐又寧立馬溜了出來,直奔歌壇資源飛艇建筑地下的禁閉室。
任重在梁啟發的陪同下,在鎮子里四處走了一圈,尤其準備重點視察在昨晚的交火中受損嚴重的城墻邊緣地帶。
隨著二人在諸多精英戰士的陪同下從鎮醫院沿著大街一路行去,越來越多的鉻碳鎮荒人意識到梁經理身邊的正是那個任氏集團的掌舵人,紛紛自發跟隨上來。
有少部分臉上被炮灰和泥漿染得烏漆墨黑的荒人不小心靠得太近,戰士立刻怒喝連連,要將人群屏退。
這些戰士早已接到歐又寧的通知,任總此時有傷在身,受不得驚擾,務必不能讓潛在的敵人內鬼靠近。
但任重卻喝止了戰士的行為,讓他們將荒人放過來。
同時,任重大聲說道:“我們能守住鉻碳鎮,真正的功勞并不是我一個人,更不是五路軍的壓倒性實力,而是鎮里的住戶們。要不是大家伙在關鍵時刻同心協力,撐不到援軍趕來,一切都是空談。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分你我,不分貴賤高低。”
“大家一起經歷了這樣的戰爭,我當然信得過你們每一個人。各位,我任重在這里向你們鄭重承諾,你們昨天的全力以赴不會是白白付出。你們不是為了我一個人的財富而戰,你們同時也是在守護自己的人生。我不但會重建鉻碳鎮,還會讓這里變得更好,更繁華。”
“你們都將能過上和縣城里的公民一樣的日子,你們的子女也將能得到足夠的教育。總之,我任重謝謝你們能與我并肩作戰,你不負我,我不負你。我們都是兄弟手足,相互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