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燼、王橋、宋沐恩三人已經燃盡了最后一滴血。
于燼已成灰燼。
王橋則是體內已被液化金屬充斥了每一寸毛細血管和淋巴管,讓他整個人的體型變得更大了一圈。
如果此時用高溫燒灼,將王橋身上的碳水化合物與骨骼燒掉,那么便會在原地留下個鏤空的人形雕像。
至于宋沐恩,此時雖然她沒有斷氣,但體內正有一股恐怖的熱能正在逐漸膨脹,撕裂著她的身體。她的裝甲里的各種緊急治療藥物早已拉滿,但已然無濟于事。
剛才在大廳開始下沉的瞬間,宋沐恩也差不多彈盡糧絕,打出最后一枚子彈。她對面的無面人也剛好將手指槍對準了她,并打出一束等離子體,精準命中了她的腹部。在此之前,宋沐恩已經中了不知道多少記類似的遠程轟擊。裝甲力場發生器、裝甲護盾本體與作戰服保護了她。但這一次,她的力場發生器早已過熱失效,又已經被連續命中同一個部位太多次,被洞穿了。
片刻后,宋沐恩的裝甲內部發出噗的一聲響。
宋沐恩的裝甲軟軟倒下。
任重的視線很快移開。
他并未去查探宋沐恩的情況,而是和于承德并肩快速回退到大廳中部,與馬瀟凌等人匯合。
因為他已經知道宋沐恩的結局。
碎成肉糜了。
任重返回后,蕭星月拽了下他的衣袖,看著已經倒下的陳巧,略顯難過地說道:“沒有敵人來襲擊我們。但陳巧卻死了。”
任重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她用了精神類刺激的藥物,沒有救了。”
在這十三人組里,就數蕭星月與陳巧的接觸相對較多一點。
當初正是她和任重一起將這小女孩從地獄里拉出來,送進了星火鎮。
在陳巧這些小孩子在星火鎮里讀書成長時,蕭星月也時常關注他們的動態,甚至將自己的一絲精神寄托放到了這些孩子的身上。
過去時,一般輪到需要官方念力師出馬的時候,“網”大數據算法已經畫出了準確的人群畫像。念力師出動,基本就是進行最后的審判。念力師往往代表著死亡與殺戮,所到之處不說寸草不生,至少也得尸橫遍院落。念力師白袍的寓意,正是索命的死神。
蕭星月甚至記不得究竟有多少人被她叛了死刑,更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一天和任重一起當起拯救者來。
她更不曾意識到,正是自己對這些孩子的牽掛,才讓她這個在源星軍工的核心圈層里長大并建立起三觀的人具備了成為任重的自己人的潛質。
現在,她再一次覺得任重表現得太冷漠,情緒太平靜,以至于她都想給任重來一次心理審查,挖開這人的腦子看看里面究竟藏著怎樣的思緒。但她又想了想,終究沒有說出口。
這邊,任重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做出下一步安排。
任重先多看了馬瀟凌一眼,然后說道:“我和于承德先生剛才的消耗很大,我們的裝備需要冷卻和更換能源,并做一些應急養護。就麻煩錢先生了。”
說著,任重扭頭看向錢望慎。
那邊的錢望慎頭也沒抬,只嗯了一聲,手上動作未停,只全神貫注地做著最后的準備。
其實這些事都不用任重吩咐,錢望慎這樣嚴謹的選手,早已將規劃記得爛熟于心。并且,極具主觀能動性的錢望慎還會主動去把握時間節點,控制節奏,并準確地知道自己在什么時間該做什么事。早在十分鐘之前,錢望慎就開始了,再有個十秒,他就能讓任重和于承德坐進緊急養護倉,開始對二人的裝備進行快速修復。
隨后任重又環視一圈,與眾人各自對視一眼,目光最終再次落在馬瀟凌身上。
馬瀟凌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任重:“嗯,辛苦你了。”
馬瀟凌一擺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