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任重又不是黎陽,沒有那種心理控制的詭異能力,根本不可能將頂層架構的人都變成自己人。
那這命還怎么革?
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事實上,唯有掌握了時間長矛的任重才能沖破阻隔,并找到不可能被找到的白球,再突破不可能被突破的白球防御層,直接出現在冷凍長老的面前,自上而下地控制源星權力結構金字塔,再將影響力自上而下地滲透出去,并逐步改造整個社會,才能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但是,在這邏輯里其實又隱藏著另一重風險。
假定此時的任重不是任重,而是另一個土生土長的源星人,只是也叫“任重”,也掌握了復活能力。
彼“任重”在源星長大,接受的三觀灌輸建立在源星既有的意識形態信息繭房之上,即便他曾經善良與仁慈,但當他達到一定的社會地位后,必定會遭到更多的權力的腐蝕,并重新建立起符合源星社會既有的三觀。
沒有人可以完全超脫時代背景的認知,一切思想的演變都必須要在恰當的社會階段,恰當的生產力與科技水平的影響下,才能合情合理地發生。
因為,如果真有某人超脫了“時代”,變得鶴立雞群,又會立刻被“網”制裁,曾經存在的痕跡都會被抹去。
對彼“任重”來說,屬于包括自己在內的少部分人的利益的重要性,必定又大于多數人的利益。
那么,當彼“任重”也做到了這件事,甚至完成了對冷凍長老的取代,那么整件事的本質依然只能是一代新皇換舊皇。那樣的變革其實沒有意義,和嬴浩的想法壓根就不謀而合。
只有來自二十一世紀中頁,底層的人生觀、世界觀與價值觀建立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人類文明完全走進星際時代之前的任重,才可能實現他口中所追求的真正的“變革”。
……
良久后,嬴豐顫顫巍巍著搖了搖頭,“我不理解這是為什么。難道嬴浩給你的支持還不夠么?在你崛起后,那些與你友善的我們創辦的企業對你的支持還不夠么?你現在已經成為源星第十的掌權者,和我們一起去到帝國,有著無限光明的未來。你已經是既得利益者了,為什么要革命!就算你成功了,你知道你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嗎?”
任重哈哈一笑,“無所謂,因為有些東西比利益更重要!”
馬家先祖從另一個角度提出質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你真這么想,當初你是怎么逃過‘網’的監視的?你早該死了!你在撒謊!你只不過想對我們取而代之!”
任重扭頭看著馬家先祖,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因為網并沒有你們理解中的那么無解。想知道網是怎么故障的么?”
在任重說出這話后,在座最懂行的馬家先祖緩緩長大了嘴,只用看見魔鬼一般的眼神盯著任重。
不需要他追問,任重直接給出了答案。
“我干掉的。”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如悶雷般沉重地敲擊在九個冷凍長老的內心深處。
甚至連巴頓·奧古斯都也仰起脖子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任重的背影。
過于震驚,以至于他短暫地忘了痛苦。
在發現“網”已經消失后,冷凍長老罕見地保持了數天的清醒狀態,并在慌亂的狀態中暗中調查了許久,并無所獲。
老冰棍們出去“丟人現眼”一番后,眼見繼續在外面呆下去,只會讓這些將自己視為神明的后人愈加看穿自己的本質,又趕緊退回白球,再接連開了數天的閉門會議商討辦法,分析局面,同樣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