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許想聽那個答案,或者只是想讓孟昭自己說出那個答案,那個答案她未必不明白。
孟昭沉默了片刻,神色低沉起來,再也裝不出什么得意或者其他表情了。
許久,他指了指后院。
后院跟前院一般大小,也是青磚鋪地,不同的是后院中有兩棵樹,其中一棵是核桃樹,一棵是無花果樹。看起來也是老樹,卻沒有前院的老槐樹那么大,但是開枝散葉卻不遑多讓,遮蔽了整座院子。
院子盡頭,一座小小的木頭后門,從后門往前延伸,有用木梁和灰瓦搭建的兩間瓦舍,分布在院門兩側,堆滿了雜物,過去則做過羊圈和豬圈。
孟昭正指著那兩間瓦舍:“你看看那瓦片上的草了沒有?”
魏秋葉點點頭,灰瓦的縫隙間長了許多草,有些干枯灰黃,還有則新生綠意,還有一些如同多肉植物一般,大概是因為年代久遠,這些瓦草幾乎覆蓋了大半的瓦縫。
“我有一個朋友,特別喜歡我家屋瓦上這些草,尤其是那些長得跟塔一樣的草。他告訴我說,那叫瓦松,他見過之后愛的不行。求我讓他摘幾株回去做盆栽,我當然無所謂,甚至給他搬了梯子,但我最后問了他一句話,他都已經上了屋頂,又自己下來了,不摘了。你知道我問了什么?”
魏秋葉好奇的看著孟昭。
孟昭緩緩說道:“我當時隨口問了他一句,是覺得這些野草放在花盆里好看,還是長在老房子上好看?”
這個問題讓魏秋葉瞬間也沉思了起來,仿佛時空轉換,她是那個站在房頂上準備摘草的人,思考著屋瓦上的草是長在屋瓦上好看,還是長在花盆里好看。
孟昭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朋友想了想,然后告訴我說,還是長在屋瓦上好看。最后他跟我約定,只要下雨天,他就要來看看,我不能擋他。”
魏秋葉問道:“那后來呢?”
孟昭道:“我當然不會擋他了,但咱們這工作沒個定點,所以我干脆給了他一把鑰匙。他愛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
魏秋葉突然笑了,對孟昭說道:“師兄,以后下雨我也來,你也不能擋我!”
孟昭反問道:“我擋你干什么?別說下雨了,不管下雪,刮風,起霧,什么時候你想來就來,我都不擋你,行了吧。”
魏秋葉奸笑:“這可是你說的,拿來!”
“什么?”
孟昭疑惑。
魏秋葉理直氣壯:“鑰匙啊!”
孟昭苦笑:“在這里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