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玩笑,孟昭當然不可能把家門的鑰匙給魏秋葉,魏秋葉也不可能真的索要一把鑰匙,畢竟孤男寡女,誰心里都有一個分寸。
孟昭的答案也并不是魏秋葉想要聽的,但她覺得孟昭回答了她的問題。老房子不成拆,因為老房子的屋瓦上有草,因為瓦片上的草長在瓦片上比種在花盆里更好看,所以瓦片上的草不能摘下來,瓦片上的草不能摘下來,因為草長在瓦上好看,所以要留著草就得留著瓦,要留著瓦,房子就不能拆。
就這么簡單,卻又不這么簡單。
說到底房子拆不拆,是人說了算,人不想拆,是因為人心里不想拆,因為人心的心里如同瓦片一樣,也長了草。
孟昭不一定是用這個道理來暗喻,但魏秋葉就是這么理解的。有一些東西如同扎根在瓦片上的草一樣,很脆弱,又很珍貴,所以她師兄不愿意拆掉。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但師兄都已經用上了這個帶有禪意的故事來解釋,她實在是不忍再繼續逼他。
“師兄,我想上廁所。”
突然魏秋葉說道。
孟昭隨手指了指右手邊,但突然愣了。
在他右手邊,緊靠他臥室窗外,直到墻邊,如同堆積積木一樣,突兀的伸出一個屋子。屋子不大,七八米的樣子,貼滿了干凈的白瓷片,但跟老房子在一起想的十分突兀。
這本不是老房子的一部分,老房子簡簡單單,過去的老工匠手藝不錯,但沒什么文化,蓋房子講究的是實用,都十分簡單。三間平房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個大方塊,這個凸出來的小屋子,則是后來加的,老房子甚至直接是青磚曝露在外,而小房子則貼著瓷片。
這是結婚的時候,應老婆的要求,加的衛生間。之所以緊貼在臥室外,是因為臥室里如果改造的話太困難。最后只能靠著臥室外蓋了這個衛生間,然后在跟臥室的墻上開門,這樣就能從臥室直接進入衛生間,里面一應設施都是按照城里的流行樣式建造,求的只是一個方便,不用在數九寒冬的跑到外面方便。
孟昭之所以愣神,是因為這個衛生間只能從臥室進出,這意味著他還是得讓魏秋葉進他的臥室。
“師兄,快點,我憋不住了!”
魏秋葉很不矜持的說道,甚至更不矜持的將手捂到了肚子上。
孟昭嘆道:“你真要上廁所,還是想進我臥室啊?”
魏秋葉委屈道:“真的要方便,你總不能讓我就在外邊吧,人家是女孩子啊。”
孟昭很不客氣的按了下她的頭:“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女孩子。好了好了,讓你去就是了。”
說著頗有些不情愿的轉身回去,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搶先一步進了屋子。
魏秋葉緊跟著進來,孟昭已經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單身男人的臥室,該有的通病這里都有,被子胡亂的攤在床上,臟衣服臭襪子亂扔。
“別亂看了,趕緊去上廁所去。”
魏秋葉抿嘴笑了笑,這臥室她倒是很少來,也是她對這個宅子最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