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你怎么來了?”
警車剛剛停好,一個年輕的警察跳下車,見到孟昭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孟隊,真是對不住了!都怪我。”
孟昭奇怪:“什么對不住了?”
小劉道:“都怪我不好。”
孟昭道:“關你什么事?”
小劉道:“昨天要不是我拉著你非要喝酒,也沒今天這事了。”
孟昭道:“我就喝了一杯啤酒,不礙事的。”
小劉苦著臉:“可現在領導就抓住你喝酒這事不放,看架勢你得背黑鍋了,你說要是你背了處分。唉,我真的太對不住你了!”
孟昭嘆道:“不至于吧?我們是警察,得將邏輯和證據。我喝醉沒喝醉,有化驗結果。白的還能說成黑的去?”
小劉嘆道:“你是不知道今天開會那陣勢,市局領導高度重視這件案子。最近涉槍案,遲遲不能破案,市局壓力也很大。所以要我們二十四小時配槍,市局領導抓住這點,認為全市警察在這個關鍵時刻,性質上是二十四小時執勤的,結果我們喝了酒,這屬于工作期間飲酒,這是任何公職部門都不允許的,更何況我們還是紀律部門。市局領導公開批評,說要整肅警察部隊紀律,要是你被抓了典型……”
孟昭依然一副鎮靜神色,反而安慰下屬道:“沒事的,放心吧。我們沒有違反紀律,堂堂正正的,不用怕。你先回去吧,對了,昨天我們一起喝酒的事情,誰都不要說。”
小劉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很顯然,他也擔心被牽連,哪怕事情是因他而起。
不過小劉并沒有走,臉上的歉意更濃:“孟隊,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
“局里讓我來,把你的槍帶回去。”
孟昭心里頓時不痛快,看來真的是被停職了。
他什么話都沒說,回到家里把槍拿了出來,交到了小劉手里,同時不忘記進行交接,在接收單上雙方簽字。
一個人回到家里,心中的郁悶之情難以派遣,不管他怎么捋,他都覺得昨夜的事情,他們沒有違反紀律。一切都中規中矩,照章辦事,盡管他心里也內疚,如果他早點動手,可能不會發生命案,但是他依然不認為自己違反了程序。內疚是道德上的,不是道理上的。他可以內疚,但他不能接受停職,更不能接受處分。
可再怎么回想,就連孟昭自己都感覺有些沮喪,鐵面人的事情,確實有些荒唐,可他的眼睛看到的,就真的是一個鐵面人啊,但這種事情,說出去卻沒人相信,受冤的苦,真的說不出。
跟孟昭一樣,說出去的話沒人信的,還有高中生白立。
他今天提心吊膽了一天,終于在半夜才等到喝的醉醺醺的爸爸回家,他將自己胳膊里鉆了蟲子,還起了大包的事情告訴了爸爸,可爸爸怎么都不相信,還罵他不學好,會撒謊了。之后就懶得理他,指了指柜子,告訴白立柜子上有紅花油,讓他自己擦擦。
白立自然沒去擦紅花油,他的胳膊又不是摔傷的,就是摔傷了也不想擦,太疼。
滿腹委屈的睡了一夜后,第二天醒來,白立第一時間就是看自己的胳膊,他更擔心了,他發現手肘附近的疙瘩,在經過一夜之后,竟然轉移到了上臂。雖然不痛不癢,可他真的很害怕。
早上爸爸還在呼呼大睡,他也不敢打攪,只能將這些事悶在心里,背上書包去上學。
孟昭同樣過了一個無比郁悶的夜晚,夜里他再次給魏秋葉打了一個電話,這次接通了,魏秋葉也說起了孟昭筆錄的事情,盡管他為孟昭打抱不平,可話里隱隱透漏著不相信。
最后還叮囑:“師兄以后不要在喝酒了,你的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