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繼續道:“但我依然不相信你說的話。”
孟昭悶哼一聲,繼續沉默,他也知道,他所說的話,很難讓人相信。
心理醫生道:“接到你的案例之后,我做過一些調查。這里有幾張我托人弄到的圖片。”
說完打開自己身邊的一個公文包,拿出幾張彩色打印的大圖片。
孟昭看到是幾張外骨骼裝甲的圖片,樣子比十幾年前電影里演的鋼鐵俠要簡陋一些,可已經比一些電影里的機甲要精致許多了,一個人全身套著鋼鐵外殼,看外殼的厚度,絕不超過一寸。
女醫生道:“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單兵作戰機甲,是以色列國研發的,但遠遠做不到你所描述的鐵面人的程度。”
孟昭長嘆一聲,搖頭苦笑:“可我當日看到的確實是一個仿佛長有金屬皮膚的疑犯,按照程序,我沒有進行任何加工,也沒有做任何想當然的推斷,就這樣做了記錄。我不覺得我做的有錯。”
女醫生道:“您的態度值得肯定。我也相信,您確實看到了你所說的情景。”
孟昭意外:“你相信?”
女醫生點點頭:“從一開始我就相信你看到了你說的情況。我只是不相信那是真的。”
孟昭道:“你要怎樣才能相信呢?”
女醫生搖頭:“我怎樣都是不會相信的。心理學跟刑偵學一樣,都講求嚴密的邏輯,我們只相信事實。你所說的事情,不符合事實,我怎么相信?”
孟昭詞窮,但他并不理屈,這是最難受的,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卻無法讓別人相信,這是委屈的來源。
女醫生道:“其實我覺得您陷入了一個誤區,您不需要別人相信您說的事實,就好像我永遠不會相信一樣,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如果有相信的,那反而是精神有問題。”
孟昭放棄了,苦笑著點了點頭:“好了,我明白了。評估你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吧,無所謂了。”
說完真的打算離開,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他這個委屈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永遠也解釋不清了。
女醫生卻第一次笑了:“這就對了。其實您并不需要別人相信。”
孟昭道:“是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女醫生搖頭:“也許您自己也未必知道呢。”
孟昭反問道:“你什么意思?”
女醫生道:“很抱歉,也許一開始您對我的話有些誤解,我懷疑您喝醉的態度不好,更不應該懷疑你們警方采集證據的公正性。但您真的確定當時自己沒喝醉?”
孟昭皺眉:“這還需要我繼續證明嗎?”
女醫生道:“當然不需要,也不重要。我想要說的,是有這樣一種可能,有的人喝醉了,但自己并不會認識到。至于血液化驗結果,您也清楚,科學不是萬能的,任何化驗,都有可能出現誤差,更何況根據你的說法,您喝酒距離抽血已經相隔八到十個小時,近十個小時,酒精在人體內的代謝根據不同人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因此這個化驗結果本身并不嚴謹,無法絕對證明您案發當時沒有喝醉。我的分析,您認為夠嚴密嗎?”
孟昭點頭:“你說的很對,我確實已經無法證明自己當時有沒有喝醉。普通人十二個小時可以代謝百分之九十的酒精濃度,某些人會更快的將酒精代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