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昭根本不想在醫院住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想住而住不進來。
白立就是如此。
準確的說,白立自己并沒有這個態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態度,他只是純粹的被大人所左右。
住院處,一個婦人跟管理護士吵的不可開交,就因為沒有病床。
“是你們的專家讓我們盡快住院,盡快做手術的,到你這里就住不了了?把你們領導叫來,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護士大概是遇到太多這種事情了,一句話都不回,直接呼叫了保安,兩個門衛過來,在勸阻無效之后,直接將婦女拖出了醫院,婦女又在醫院門口撒潑了一陣后,放下狠話后,才帶著一個孩子揚長而去。
那個孩子正是白立。
他是今天在學校門口碰見婦女的。
“白立!”
一心躲避小霸王們的白立,初聽到有人叫他名字,本能的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一個婦女,接著眼眶就濕了。
許久才叫了一聲:“媽!”
母子倆都哭了,抱頭痛哭。
過后白立反而開始對婦女充滿了排斥和陌生感,讓婦女更加的難過。
婦人一直在學校外等到兒子中午放學后,這才接了兒子,在外面大吃了一頓,看到兒子餓狼一樣的吃相,婦人想當然的認為兒子這些年受了太多苦。
“兒子,媽這回回來,打算帶你走,帶你去申城上學,哪里的學校比咱這的學校好了太多了,咱去上國際學校,將來出國留學!”
白立此時還不清楚出國留學意味著什么,他很懷疑還有學校比太真中學更好,他們學校每年可是出二三十個清北的考生的。
一頓頂級的海鮮大餐,足足三條手臂粗的龍蝦下肚之后,拉近了母子倆的距離,白立才開始跟母親說起了一些心事。
最終半帶猶豫的說出了他胳膊上的疙瘩的問題。此時那個疙瘩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肩頭。
聽兒子說自己手臂上鉆進去了一條蟲子,然后長了一個疙瘩后,母親的表現,就比白立的父親好多了,母親第一時間驚慌失措,馬上給自己現在的男人打了電話,托關系掛了一個加急號,找專家給好好看了一下。
超聲波、彩超、核磁共振等等檢查都做了一遍之后,醫院的專家十分肯定的表示他兒子血管中長了一個瘤子,但告訴婦女說,瘤體邊緣光滑,極有可能是良性,可是血液化驗中,醫生卻十分狐疑的指出血液中檢測到了一些異常DNA,很懷疑是基因變異,而這種變異又往往是因為癌變引起,出現在血液中,極大概率意味著擴散了。
總之最后的結論就是,盡快住院,作進一步檢查和治療,從而盡快安排手術,以免耽誤病情。
婦女嚇壞了,她沒敢告訴兒子實情,只是告訴兒子說,是血管里發炎了,雖然她不相信兒子說的胳膊里鉆進了蟲子的說法,卻借這件事說,是因為寄生蟲鉆進了血管,需要開刀拿出來,只是一個很小的手術。
婦女在醫院門口之所以結束了鬧騰,主要是因為接到了一個電話,連忙帶著兒子打車去了一家酒店。
在豪華酒店的包廂里,他們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專家,是一個退休的醫院教授,是托關系請出來的。
老教授查看了白立的檢查結果,掃描影像后,做出的結論差不多,認為是一個良性概率較大的腫瘤,對于擴散的說法,老教授表示出了疑慮,因為血液中檢測出的DNA樣本,他不認為是腫瘤的標記物,他很懷疑是檢查樣本遭到污染所致,因此一邊安慰白立母親,一邊建議再做一次更詳細的基因檢測。
白立此時則像是一個無頭無腦的愣頭青一樣,教授說話的聲音很小,有意不讓他聽到,他也絲毫不關心,一大桌子美食早就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坐下后就大口開吃。不知道為什么,白立覺得自己最近老是吃不飽,容易餓。有時候上學前吃的飽飽的,但從家走到學校就馬上餓了。熬不到中午放學,就感覺眼睛發黑,生物學老師教過,這是低血糖的癥狀。
不單單如此,白立還發現自己最近瘦多了,本來就不胖的他,如今顯得有些皮包骨頭。
老教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小朋友,你最近是不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