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問的,當然不是對她的身體做了什么,而是對她的精神做了什么。
她跟昨天的孫平安一樣,這一刻感覺到了白立傳遞來的深深的壓迫感,讓她有一種想要向對方臣服的本能。
其實她比孫平安強多了,他們經歷的過程差不多,但路徑不一樣。姚小姐是主動要求白立感知她的,白立也是全力去做的。白立有意識的沖擊了姚小姐的蟲腦量子泡,相當于對對方的蟲腦進行了同化。建立起了量子糾纏,此時姚小姐蟲腦內的所有電子,幾乎都跟白立身體里的電子是糾纏在一起的。因此他們能互相感知到對方,不同的是,白立幾乎清清楚楚的能夠感知姚小姐蟲腦內部的一切,接著是較為雜亂的人類意識思維,可姚小姐只能感覺到白立意識的一個大概,這讓她本能的驚恐。
但她意識還在,并沒有像孫平安那樣暈厥過去,失去了身體的控制能力。原因很簡單,白立驅動進入她體內的糾纏電子流,幾乎都是朝著她蟲腦的量子泡去的,盡管將她的量子泡磁化的更加徹底,但對她現在主要的意識部位,人類大腦的沖擊并不大。可孫平安昨天是因為試圖強行讀取白立的意識,結果被白立的蟲子本能的反擊。這種反擊是全方位的,大量白立神經網絡里的糾纏電子,被加速成高能電子,全方位,無目的的沖擊了孫平安的大腦,不但包括他的蟲腦,還有他的人類大腦。因此他才出現了之后的癥狀。
白立很冤枉,委屈的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他確實沒有經驗,他大腦里的蟲子也沒有經驗。
姚小姐一邊喘氣,一邊慢慢平復心情,她也發現白立確實不是故意傷害她的。而且此時她也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蟲腦。
姚小姐之所以會如此,還是托了白立毛躁的福。因為白立向姚小姐大腦里注入了大量超出她承受能力的糾纏電子,這些糾纏電子有的進入了姚小姐蟲腦的量子泡中,結果姚小姐的量子泡根本承受不住,給她蟲腦的量子泡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混亂,甚至可以用風暴來形容。
這讓她蟲腦的量子世界整個都處于高能狀態,電子在高能狀態勢必會向低能躍遷,釋放出光子,所以姚小姐此時感覺到自己大腦里一片光明;同時高能電子也極難約束,在量子泡世界中不斷掙脫,向外逃逸。
這種逃逸是沒有方向的,可由于數量太多,大量電子還是進入了姚小姐蟲腦的神經網絡,這讓原本休眠狀態,幾乎很少有電子活動的蟲腦神經網絡開始活躍起來,這些電子通過蟲腦神經網絡不斷流入姚小姐的大腦皮層,這時候姚小姐的中樞神經網絡通過接收這些來自蟲腦的生物電流,終于感覺到了蟲腦的存在,她看到了她的蟲子!
由于這些糾纏電子,本就是從白立身體里糾纏起來并加速進入姚小姐體內的,這些糾纏電子跟白立身體里被神經網絡重新不斷糾纏起來的其他電子發生作用,因此白立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姚小姐的一切。從量子泡出來,進入蟲腦,白立就能感受到姚小姐蟲腦的狀態,從蟲腦神經網絡進入姚小姐中樞神經,白立就能感知到姚小姐的思維意識。
之所以姚小姐對白立的感知比較模糊,并不怪白立,只怪她太弱了。籠統來說,她腦內的寄生體只是一個最低級的寄生體,而白立的寄生體,卻是進化過兩次,是母體死后,目前這個世界上由母體遺留下來的最強大的寄生體,相比哪個第三代,他更有資格為王。
從數據角度來講。六面體結構的量子泡,只能形成三個交變微電磁場,這種磁場的相互作用,在量子泡中構筑了一個可控的量子世界,控制著其中無數糾纏電子的活動。可是白立的量子泡,經過蟲子的兩次進化后,已經有十個面,比六面體多了四個面,卻多了兩個交變磁場,于是能夠形成的可控量子世界中的糾纏電子數量是姚小姐量子泡中的四次方。
假如姚小姐量子泡中,有50量子比特的糾纏電子,能力相當于一臺傳統超級計算機,那么白立量子泡中的比特是50的四次方,也就是625萬個量子比特的糾纏電子。姚小姐控制的糾纏電子總數連對方十萬分之一都算不上,那么即便她這50個量子比特的糾纏電子,都跟白立腦內的電子發生糾纏,她也只能觀察到白立腦內不到十萬分之一的信息。可白立只需要不到十萬分之一的糾纏電子跟姚小姐糾纏,就幾乎掌握了姚小姐的一切信息。
大壓小,強勝弱,就是這么現實。
同時這也就是為什么寄生體的世界里,生命層級的不同會有那么大的差別,可以讓張天師這種老油條,在白立這種菜鳥面前畏首畏尾,因此能級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此時姚小姐已經無心顧及白立對她做了什么了,她開始沉浸在自己的身體世界里,她的意識早就隨著那些白立賜予他的可控糾纏電子在神經網絡里徜徉,從神經末梢到神經中樞,神經無處不在,意識不出不在,她可以了解她身體里的一切奧秘,包括蟲子。只可惜,依然是殘酷的量子法則,誰強誰有霸權。白立可以很輕易的進入到她蟲腦內的量子泡,甚至將這個量子泡同化,可她現在反而無法接近。
因為白立注入她量子泡中的高能電子實在太多,盡管對白立來說,可能還不到萬分之一,可幾乎已經超出了姚小姐量子泡承受的極限,導致她的量子泡一直持續向外釋放電子和能量,以量子泡為中心,此時對電子來說是強大的正壓力,根本無法靠近。
白立也在沉浸,同樣沉浸在姚小姐的意識世界。這是除了王真真之外,第一個對他開放意識的女人。他突然發現,姚小姐的意識跟王真真是那樣的不同。對陌生事物的好奇,是人類的天性,對女人的好奇則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白立這種青少年,更是好奇中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