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風來樓,外面的天已經開始黑下來。
揮揮手喊了一輛兩輪車,坐上車:“往西走。”
“西?”
車夫回頭看了一眼徐童:“西邊哪兒啊?”
徐童想了想,從錢包里拿出一塊錢:“一直走吧,到地方喊你!”
看到紅色的一塊錢,車夫臉上頓時就樂了,他拉一天車也掙不到幾毛,這一下頂他兩天了。
當即邁開力氣往前跑。
車上徐童拿出那封信,展開一瞧,只見上面寫著一首詩;“門前西走都城道,臥看無窮來往人。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看著信封上這首詩詞,他不禁瞇起雙眼,對方用的是兩首詩詞拼接在了一起給自己,當然不會是為了和自己賣弄文采。
門前西走都城道,臥看無窮來往人。
這是在提醒自己往西走,并且讓自己多注意點周圍的人。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句話自己就有點吃不透了,可以理解為兩個意思。
往西走,有自己熟悉的人等著自己,而后一句,就耐人尋味了。
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個從省城調下來的小法醫,哪里會讓那么多人認識自己。
結合自己打開的傳奇物品后,身份轉變的提示,這句話不免就有點威脅的意思。
難道是有人要對付自己??
想到這,徐童頓時警覺起來,不是對即將到來的危險警覺,而是對風來樓。
上次紙條的事情自己還沒弄清楚,這次就給了自己一首詩來提醒自己有危險。
假設風來樓真的這樣神通廣大,知曉江湖諸多事端,它憑什么幫自己??就憑我長得帥么?嗯……雖然我確實很帥。
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就憑自己長得帥了點,風來樓老板看上自己了,但若是真心幫自己,何必舍近求遠,拿一首棱模兩可的詩來提醒自己,還讓自己往東走?
思來想去,徐童只能想到一個解釋。
風來樓的老板,是想把自己當棋子給推出去。
有個大家熟知的小故事,叫麻雀和大糞,往自己身上拉屎的人未必是壞人,把自己從屎里拉出來的也未必是好人。
眼下的風來樓恐怕是又想往自己身上拉屎,又想裝好人把自己從屎里拉出來。
一想到這,徐童對風來樓頓時再無半點好感。
不過眼下他還是需要往西走,因為他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車夫今天憑空賺了一大筆,跑起來自然是格外賣力,別以為拉車光是憑蠻力就可以了,要知道光車子就少說五十斤左右,更何況上面還坐了個人,光憑蠻力拉能跑多久?
只見車夫把速度拉起來后,步伐就開始輕盈起來,雙手握著拉桿,跑一步跳一下,借著車子本身的重力,身體可以短暫地飄起來,腳尖點著就越跑越快。
涼風吹來,徐童居然有種坐摩托車的感覺。
他自然注意到車夫的技巧,這功夫看著簡單,原理大家也能看出來,無外乎借力使力,可說著簡單,一般人可沒這個技術,要是不知道竅門貿然去學,恐怕兩下就要連人帶車地翻過去。
“師傅,你這拉車的功夫可不賴啊,專門學過么?”他隨口問道。
“嘿嘿,不瞞您說,我有個師父,以前是天津那邊車把子,就憑著這拉車的功夫,手底下三百多號車夫,人送外號車老大,風光得很,后來車行被遣散了,他也老了,就回了L市,把這手功夫傳給了我。”
車夫說到這里滿臉驕傲,又說起來他幾個師兄,他們沒拉小車,而是做起了收破爛的生意,一輛兩輪平板車,走街串巷,有時候拉得滿滿的一車廢紙,他們也一樣憑借這手功夫健步如飛,毫不費力。
只是說完,車夫又不免感嘆道:“再拉一年吧,現在的人不愛坐這玩意了,出門越來越方便,有點錢的都買自行車了,聽說首都那邊還有電車,方便得很,干這一行越來越不掙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