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的是頭顱,更是一身的冤孽和那股難平的怨氣。
所以他們的殺,和尋常的殺,有些不同之處,也偶爾會遇到一些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犯人。
若是功力不到家,一刀人死頭不斷,麻煩就大了。
“冤啊!!”
死到臨頭,那些被押在刑臺上的人,腦子已經恐懼成了一團,這時候什么話都敢說,但什么話又都說不出來。
一口雄黃烈酒噴在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上,徐童甚至可以看到刀刃在烈酒的侵染下,泛起耀目的紅光來。
“斬!”
話音落下,齊刷刷的大刀砍下來。
“噗嗤!”一顆碩大的腦袋滾在地上。
鮮血噴在早早放下的木盆里。
徐童瞇著眼觀瞧,只見一股特別的氣息,在人頭落地的剎那,融入這些劊子手的身體里。
這股氣息很難說是好是壞,好的地方是,這種人哪怕天天晚上走夜路也遇不到鬼,甚至就連他們家的鄰居也能跟著沾光。
所過之處鬼神避退。
但壞的是,這種人即便沒有師父引進門,也難逃三弊五缺的束縛,要么不得善終,要么不得子嗣。
即便是有些浮財,也不過三餐飯飽,難有晉升之路。
“快,趁熱!!”
守在刑場外的那些婦女,猛地沖了進來,官差見狀也不阻止,只見她們沖進來拿出一筆錢給劊子手。
那是饅頭錢,也算是劊子手可以光明正大的一筆收入。
掀開手上的竹筐,拿出白花花的饅頭。
現如今白面可是稀罕貨,可她們卻把饅頭沾在血盆里去。
鮮血沾染上了饅頭后,紅得令人作嘔。
但這些婦女不管這個,在她們眼里,這些沾染著鮮血的饅頭,就是救命的神藥。
一名老婦舉著沾上鮮血的饅頭,轉身就跑,鮮熱的血液在寒冷的冬天里,還冒著絲絲熱氣,老婦一邊跑嘴里一邊念著:“兒子有救了,兒子有救了……”
真的有救了么??
徐童看了一眼那些饅頭,很遺憾地搖搖頭。
這還是讓他想起了那句話。
“砸掉現實佛,除掉心中魔”
只是這個時代背景下,現實佛也是現實魔,從皇權到民俗,無孔不入的是對權力的操控。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對深陷苦海的人民一種精神上的寄托和安慰,雖是卑鄙卻失慈悲。
只是徐童不這么看,在他看來這份慈悲,正如沾著人血的饅頭,里里外外只有兩個字:“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