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火無極這個人,脾氣就和烈火一樣根本勸不回來。
這件事,如果一開始李喜就攤開了講明白,他們幾個多年的感情在這里,怎么也不會站在馬哥這邊。
可問題是,李喜什么也沒告訴他們。
這讓他們莫名其妙地陪著他一起做了小人。
想想前一刻,他們還滿臉真摯地和馬哥坐在一起喝酒,聊得正歡快呢,下一秒,就變成了李喜的幫兇。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們感覺被賣的不是馬哥,而是他們。
火無極不翻臉才叫奇怪。
眼下鬧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有什么好說的呢。
千手只能一言不發地把酒杯端起來。
看著舉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李喜的臉上只有苦楚。
神色木然地把酒杯舉起來,可還不等他回過神。
“砰!”
一聲脆響,火無極已經將喝盡的酒狠狠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砰!砰!”
緊隨著兩聲摔杯聲傳來,李喜才猛地回過神來。
只是回應自己的只有冰冷的兩個字。
“告辭!”
話音落下,火無極一把推開門走了出去。
百事通捂著胸口,在千手的攙扶下,低著頭緊隨其后。
空蕩蕩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李喜一個人呆呆地舉著手上的酒杯。
片刻,窗口的風吹來,令他一個機靈,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空蕩蕩的桌宴。
李喜心里也一樣空落落的,恍惚間仿佛能看到,如果自己沒有出賣馬哥,此刻他們五個人應該坐在這里把酒言歡,說不盡的快樂。
但……
突然,李喜抬起頭,眼底流露出一抹冷光,他想起自己在恭王府里那一幕。
想起了恭親王高高在上,蔑視的眼神。
想起了高矮兩位頂尖高手的可怕。
“我沒錯,我只是想要活著!”
說罷,端起手上這杯酒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酒水,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灌入咽喉,讓人想要吐出來。
但李喜拼命地咽下去,感受著這一匹野馬在自己胸中奔騰,像是要將五臟六腑全部焚燒起來的痛楚。
似乎還覺得不夠,抓起桌上的酒瓶,猛地豪飲上一口。
瞬間,李喜的整張臉都變得通紅,兩只眼珠子都布滿了血絲,若是第一口如刀,那么第二口就如烈火,將他整個人都點燃了起來。
燒吧,燒吧,把我心里的不痛快全都燒起來吧。
似乎只有這樣自我懲罰般的灼燒感,才能讓他喘過這口氣來。
站在窗外,看著街道上車水馬龍,終于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賊老天,你憑什么這樣對我啊!憑什么!!我艸你祖宗。”
說著用力一拋,將手上的酒瓶丟了出去。
酒瓶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在即將落地的剎那,被一只手輕穩穩地接下來,仿佛這只手就已經算準了天上會掉下來一瓶酒一樣。
手掌收回,是一個抱著一把鐵劍的醉漢,兩眼發光地看著手上這瓶酒,斜眼看向窗口上的李喜。
“嘖嘖嘖,想日天?你也配!”
說完將酒瓶送在嘴邊,飲上一口,朦朧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要日,也是我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