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后的幽暗通道中,冷然幾人正小心前行著。
這條通道很長,沿途沒有什么光亮,仿佛黑夜中天色陰沉到極致,伸手不見五指,讓人幾乎要懷疑自身視力。
“這盞古燈的燈油雖然幾乎耗盡,但是道紋完好,靈性還在,我可以用靈力催生神光。”松罹從簡洪手中拿過古燈,雙眸閃現紫黑光澤,以澎湃的靈力點亮了古燈,通道中終于涌現一縷光明。
此刻,古燈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無聲游動著,油盞上的虎形雕飾放出湛湛藍光,顯得神秘莫測。只是不過片刻,眾人眼睜睜看見古燈光芒的顏色變了,由湛藍變成了幽綠,慘兮兮的顏色,并且有“噼啪”聲響起,像是在燒灼什么似的,很是詭異。
幾人面面相覷,都驚詫不已。
簡洪很是寶貴這盞古燈,怔然打量間,不禁問道:“我曾經使用過這盞古燈,燈中刻有鎮壓道紋,并且稍遇動蕩就會開啟,莫非這里有什么詭異事物嗎。”
無人出聲回答,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這條通道的氣息太詭異了,古老而破敗,仿佛經歷無數歲月的朽木,在腐朽墮落,讓人無從猜測這座地宮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久遠的修者,只能憑借經驗依稀判斷。
冷然凝眸觀察,眼下這條狹長通道中,一塊塊地磚不知由何種材料制成,為漆黑色,踏上去幾乎不會產生腳步聲,太寂靜了。他不禁側首,以眼神示意松罹。
松罹不語點頭,催生一截枝條將古燈高舉,想要讓光線照耀到更遠的地方。
此刻幽綠的燈光懸在頭頂,幾人繼續小心前行,一道道影子被光線投射在地面上,不時搖曳成詭異模樣。走了有一會,幾人發覺,沿途兩側的墻壁上漸漸有壁畫出現。
壁畫上描繪的情景很怪異,有奇形怪狀的樹木陰郁低垂,伸向荒蕪的草地和殘缺瓦礫,遮蓋著一處崩落碎石的墓碑;
生有蝙蝠式肉翅的生物在凌空飛行,逆著殘月,成群結隊,漸漸飛向遠方;空氣中突兀出現一縷縷氣旋,形狀詭異,顏色黯淡,在幽幽飄散。
接著,壁畫中出現了大片的尸骸,有些完全是累累白骨聚在一起,也有一些殘缺不全的金色骨骼,像是被不知名的野獸用牙齒和利爪撕咬過,殘破不堪。
“顏色如此純粹的金色骨骼,至少是巔峰武王才能擁有的。而且那個時代的武王,要比如今的武王修者強悍太多。”松罹低語,直直看著壁畫上那些金色骨骼。那種顏料的金色極其純碎,哪怕歷經長久歲月,也隱隱流露幾分璀璨,讓人輕易明白作畫者要表明的意圖。
“如果是古代時期的武王修者被這般大肆屠殺,那會是何等可怕的異獸。”
小三子滿臉凝重,從初入修行的戰者開始,每級九階,一階一蛻變,一步一層樓。往往修者間只有哪怕一階之差,實力也是云泥之別。就比如,修煉到武王二階的修者,可以輕松碾壓數名武王一階的修者。
修者的每一次進階都是一次蛻變,在攀登無形的金字塔,武王高階修者的實力已經達到頗為駭人的地步,體魄更是強悍得可怕,堪比百煉精鋼。
但眼前的壁畫中,那些古代武王不僅身死,連骨骼都被砸斷擊碎了,究竟面對了何等大敵,那些爪痕咬印又是怎么一回事?
“哞——!!”
通道深處忽然傳來一道吼聲,如怒牛咆哮,聲音烈烈。整條通道一陣動蕩,有一縷黑霧涌來,黑霧狀若氤氳,很縹緲,凝而不散,所到之處有一種奇詭意味爆發。
“去!”
松罹輕喝一聲,從掌間射出道道枝條。無盡枝條破空疾行,如粗壯的弩箭怒射激沖,威力不俗的同時,更有植物特有的“吸納”能力在。他本想以此擋下那縷詭異黑霧,卻愕然發覺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