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震顫,是雷火神芒與毒蟲霧靄在碰撞,聲震天地。雷火十分熾烈,大片蟲豸化成焦尸墜落虛空,有刺鼻的腥臭傳出,是毒蟲中的玄毒在燃燒成灰燼。
那頭蜚獸站在原地,對毒蟲的損失視若罔聞,依舊顧自怒嘯著,聲音渾厚,充斥著幾分狂暴,控制著更多毒蟲出襲。
毒蟲振翅疾飛,朝古戰車奔涌過來,被一道道雷火神芒轟殺,又襲向了墮日嶺的劍修,被一道道璀璨劍光劈斬抹殺。
天空中有無窮蟲尸墜落,化成飛灰散卻,恍若塵煙彌漫。
墮日嶺為首劍修揮出一劍,斬殺大片毒蟲,忽的疑惑道:“以傳聞中對蜚獸的描述,不該這樣孱弱才是,莫非是被囚禁了太久,還是我等因為天光緣故變強了……”
他皺眉掃射虛空,那七輛古戰車綻出氤氳毫光,氣息玄奧,道紋交織纏繞,在虛空中布置成了一張神焰巨網,籠罩這方天地,阻遏了外界毒蟲的進入。但蜚獸畢竟是上古惡獸,如今竟然被如此輕易地壓制,實在與傳言不符,有愧“惡獸”之名。
“這不是完整的蜚獸,只是一道軀殼,其中沒有蜚獸的神魂……”
古戰車中傳出一道聲音,凝重而深沉,似乎在不住思索什么,卻一直沒有頭緒。
“以墨龍尊者的修為,還有那種可怕的煉器造詣,這頭蜚獸是如何逃出眼前鎖妖塔的,神魂又居于何處……”
在兩個龐然大宗門在圍殺蜚獸軀殼時,鎖妖塔內部。
老鰲等海獸聯合康周、苗澤,在對抗以松罹為首的三個草木妖修,戰況很慘烈。
這一層的大殿一片破敗,桌椅等擺設化成了鑿粉,數根殿柱被轟斷,獸紋被戰斗余波磨滅。雙方各自都受了傷,但簡洪和聶錚等一方傷勢更重,其中以松罹的傷勢為最。
他的發髻散亂開,璀璨不再,顯現枯敗之色,渾身有數道深邃傷口,血流如注,為紫黑色。甚至他的面容不再如少年,而是變成蒼老模樣,像極了冷然曾見過的那株生有人臉的老樹,皮膚皸裂。
“你的那些神丹靈果里有毒!”松罹惡狠狠地看向冷然,恨不得一記巨枝抽打砸下。比起老鰲等修者的攻襲,他的傷勢更多來自內部,因為虛弱無法全力催動三劫龍紋棍。
“啊,你才知道么。有些東西單獨服用對人體有益,但是不能一起吃,而且可能你不相信,如今你印堂發黑啊。”冷然緩緩出聲,很淡定,甚至拍了拍“小三子”的肩膀,示意其弄個椅子坐坐。
“你的膽量,果然與眾不同……”小三子皺眉,并未拒絕冷然的提議,隨手一指,有一道黑光激射,落在地上驀一伸展,就生成一道木椅,承托著冷然。
“原來你也是草木大妖!”康周皺眉,直直看著小三子,單手捂著右側臂膀,那里有一道巨大創傷,血淋淋的。
小三子輕輕瞥了眼康周等,不屑轉身,屈指輕彈,將一道黑光射向松罹處:“不必吝嗇本源,此事做成以后,你我都有大造化。”
“自當如此。”松罹點點頭,將那道黑光接下,吞入腹中。隨即,他的周身爆發一陣濃郁氤氳,深沉的氣息幽幽彌漫,傷口在極速愈合,容貌竟又變幻成少年模樣。
“如此澎湃的生機力量,你究竟是何等修為……”老鰲低沉開口,聲音頗為疲憊。戰斗許久后傷勢復發,讓他幾乎虛弱到極致,憑借意志在堅持。
“不知道,很久沒有動手了。”小三子微笑,忽的縱身一躍,進入到下方的塔層大殿:“我去尋那頭蜚獸的神魂,那幾個修者不必留下,清除吧。”
“啊。”松罹應了一聲,朝著冷然詭異一笑,帶著簡洪和聶錚,再次激射出。
場中頓時被無窮枝條鞭影填滿,鐵筋似的樹枝肆虐而起,與康周等大碰撞。血濺橫飛,神華璀璨,場中泛起陣陣血腥氣。
冷然被牢牢困在木椅上,椅子上的枝條延伸出,在綁縛他。
“雖然我沒有修為,但是沒人看押我么,也太瞧不起人了啊。”
冷然看了看被綁縛結實的手腳四肢,忽然咧嘴微笑,露出了一口好牙。牙好,胃口就好的……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