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退去,即將封山!”
雷鳴般的巨音響起,在整座蒼梧山內不斷擴散。青壯一代的蒼梧古國修者都覺察到巨音中蘊含的情緒,開始撤離,不再進行搜查。實際上他們自從聽到驢嚎聲以后,一直搜尋了許久,除了一頭野驢外,幾無所獲。那個企圖盜取蒼梧祖陵的修者,潛行能力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
此刻,他們只能帶著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場中唯一的線索——那頭野驢。
野驢毛色斑雜,鬃毛狹長,眼眸無精打采的,身上沾染血痕,更加瘸了一條腿,看上去很狼狽,不顯任何神異之處,似乎就是一頭普普通通的野驢。
“這頭野驢很奇怪,看似平凡,卻陷進那處陣法也沒有逝去。”
一名做神將打扮的修者皺眉,手中牽著一截金色的鎖鏈,將那頭野驢束縛了。
“到底是誰趁著我等對付那頭老鰲時,悄然滅殺了大量守山靈獸,不會是這頭野驢吧?”
有人直勾勾的看著野驢,掌中閃爍神光,想要出手試探,忽然一愣,滿臉疑惑地看向遠處那兩道人影。
“是虞康小王爺,不過那個人是誰?明明很陌生,卻在與小王爺并肩而行……”
循著他的視線望去,茂密的山林中,有兩道人影漸行漸遠,很快走出了蒼梧山。那兩人風格迥異,一個穿著繪有山河圖的衣袍,渾身華貴之氣,一個衣著普通,氣息沉凝如冰。這兩人,自然是虞康和冷然,前者心有所思,故意帶著冷然沿偏僻路徑前行。
“我們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虞康單手搭在冷然的肩膀上,使勁拍了拍。以他的體魄,遠比未經修煉的冷然強悍許多,那微微并攏的五指,仿佛鋼筋鐵條,砸得冷然肩頭顫抖,肌骨生疼。
“我并不知曉什么墨龍尊者的寶藏所在,你被那兩個人騙了。”冷然眉頭緊蹙,出口應付虞康的同時,心中思緒不斷。
他一路順著神秘聲音指引出的路徑行走,很久就將自己“送”到虞康的面前,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的擒拿了。
這并非全然禍事,也算不上好事。眼下蒼梧古國的修者即將封鎖這座巨山,開啟無盡大陣滅殺一切生靈,如果他繼續以腳步丈量大地的話,肯定必死無疑。所幸,那個神秘人為他指引了一條出山之路,如今雖然被虞康擒拿,卻也算是安全走出蒼梧山了。
對方的指引并未作假,只是這樣的后果,幾乎稱得上是“才出虎口,又遇惡狼”了。
冷然覺得,在這天光降臨后的大世中,實力不濟的人恍若無根浮萍,太脆弱了,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茫然走下去,無法保證自身安危如何。他深深知曉,從現在起,未來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那些不該屬于他的力量,已經在悄然潰散。
“眼前之人并非大修行者,所以是時候再次施展演技了么……”冷然暗暗呢喃,思索著以自己那種渣渣演技,是否具有可行性。
“你說我被騙了?”
虞康冷哼,輕輕瞥了冷然一眼,不住上下打量。
“那兩人最算再不堪,也是堂堂武王修者,會無聊到不遠萬里之遙,只是為了你一個未經修煉的人嗎!”
虞康語氣幽幽,滿臉輕蔑。他的年紀在二十歲上下,出身蒼梧古國,是寒王的獨子,天賦不凡,面容俊秀,頗為意氣風發,內心倨傲。尤其是倨傲這一點,對于一些讓他覺得無法入眼之人尤甚,就比如眼前,某人氣息平庸,如果不是和墨龍尊者的奇寶有關,他根本不想理會。
“或許他們兩個腦子有問題。”冷然沉聲道,循循誘導:“之前在街上時,他們兩人還故意招惹那個酒糟鼻道士,誰知道他們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