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陣巨音響起,胡牧仿佛一枚燃燒的隕石,狠狠砸落下來。以他如今的速度,和那頭黑翎玄鳥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此刻因躲閃不及而受了傷,左臂被一道羽箭擦中,鮮血淋漓。
“唳!”
黑翎玄鳥啼鳴,欲乘勝追擊,驀然振動巨大的雙翼,激起狂風獵獵,化作可怕的風刃削了下來。這些風刃沒有羽箭那般強勁,但勢在迅猛,激射如電光。
“云霞印!”
胡牧忍著傷痛拍出一掌,頓時有氤氳霞光閃爍而出,淡薄如煙。這一道霞光比之剛剛的“霞光印”要淡薄得多,卻有一種別樣的危險意味流露,在那抹瑰麗色彩的中心,璀璨閃耀,仿佛有星星點點的火芒。
“哧哧”
霞光與風刃碰觸的剎那,就將其吞噬湮滅,繼而去勢不改的撞在黑領玄鳥的腹部,爆發熾烈的火光,將玄鳥的毛羽燒成焦黑。
“好小子,你終于領悟這招云霞印了。”
劉老等四人相繼從石縫里蹦了出來,面帶微笑的看著胡牧,很是欣慰。后者是他們四人看著長大的,寄予了深厚的感情,仿佛爺孫。
“那頭怪鳥要逃!”胡牧靦腆似的笑了笑,忽然舉首望向天空。如今那頭黑翎玄鳥腹部處光禿禿的,滿是焦黑顏色,正在驚慌振翅,想要逃離。
“由它去吧,等它下次再來時,你已經熟稔那道云霞印,不會再受傷。”趙老緩緩道,八字胡翹起,雙手背在身后,像是一位世外高人,氣息縹緲。
“可惜要壓制修為,不能貿然出手,否則老夫絕對把它按在地上……”王老幽幽呢喃,臉上有怒意一閃而逝。竟然敢傷他那種地方,從來都是他傷別人的!
“注意修身養性,積蓄力量,天劫很快就會來臨,我們壓制不了太久。”李老出聲提醒,似乎很睿智,和那個粗獷的絡腮胡子不符。
“天劫?”冷然不解,修者真的會經歷天劫么?
“劉老他們早已經是王階巔峰,一直在壓制自身修為。在天光降臨后,他們很快就要進階了。”胡牧朝冷然解釋,聲稱四老都在修行的關鍵階段,如果貿然出手會引發連鎖反應,接引天劫。
“天劫并非僅是雷劫,還有風災和火難等,如果沒有十足的準備,很難度過,幾乎十死無生。”胡牧如此解釋,臉色忽的有些凝重,看著那四個仍舊懶散的老人,目露擔憂。世人有言,王階巔峰的天劫很古怪,難以度過,是修者最應驚恐的劫難,然而成功度過此劫的修者,將產生難以想象的蛻變。
“眼前的四位老人,一定可以成功渡劫。”胡牧在心中暗暗祝禱。
冷然看了看那四個老人,四人的胡子個性十足,卻對胡牧都有著濃濃情意。或許四人阻攔胡牧招收門徒,就是擔憂自身發生不測,而胡牧這個性格天真的宗主,很可能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這樣看來,那個天劫真的如此可怕嗎,讓眼前四個老人都暗暗憂慮,哪怕被羽箭傷到也不曾出手反擊。
正當冷然不斷思索時,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你既然入我赤霞門,也當踏上修行之路,胡小子去養傷了,就由我先來教導你吧。”
劉老搓了搓手,站在冷然面前咧嘴微笑,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赤霞門許久沒有新鮮血液加入了,眼前總算來了個新人,胡牧又去閉關修復手臂傷勢,他有些手癢。
對于一個活了許久歲月的老人來說,還有比“教育”下一代更有趣的事情嗎?劉老覺得沒有。
“十幾歲的毛娃子,就讓我做你的引路人吧。”
劉老忽然一巴掌按在冷然的肩膀上,掌中有氤氳華光流轉,像是一道道絲線,沿著冷然的肩膀朝周身探查過去。只是一瞬間,他就開始皺起眉頭,繼而眉頭緊鎖,越皺越深。
“不可能啊,怎么有這樣的體質。明明血氣旺盛,眸光璀璨,精氣神飽滿如龍象,但是內部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劉老的手微微顫抖,仿佛是見到了什么觸目驚心的慘劇,看著冷然的眼神隱隱流露悲戚、同情。
“怎么了,這小子的體質有何異常?”
其余三老湊了過來,疑惑不解。多少年了,他們多少年沒看見老友這樣糾結了,仿佛是看著一塊美玉掉進了糞堆里,猶豫再三下手撿起時,才發覺那塊美玉本來就是從糞堆里長出來的。
“你們自己看吧。”劉老輕輕拍了拍冷然的肩膀以作安慰,轉身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