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妙涵仿佛一座石雕,靜靜地站在馬車前方不遠處,怔然矗立,一雙眼眸中霧氣彌漫。
“事到如今,你連露面的勇氣都沒有嗎。”風妙涵輕嘆,聲音低了許多。晶瑩的淚水悄然從她美麗的哞中涌出,在她圓潤白皙的臉頰上滑過,最終輕輕跌進泥土里。
馬車終于打開了,一個瘦得皮包骨的男人走出,他的鬢角斑白,身形傴僂,竟然是齊豫,衰老的可怕的齊豫。
冷然遠遠望著齊豫的模樣,難以揣測對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淪落這般模樣。
此刻,齊豫看著眼前的風妙涵,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眉頭輕皺,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隨即他上前兩步,在和風妙涵相隔數尺的地方站定。兩人站得很近,卻像是隔著天與地,可望而不可及。又仿佛是兩條曾經相交的姻緣線,甜蜜地相遇之后,注定漸行漸遠。
“妙涵,我與你有愧。”齊豫撇過頭,看了眼遠方的人聲鼎沸,又看向更遠處的偌大街市,他終是看向眼前這個純真可愛的女子:“妙涵,我對你有愧,但事情也并非我昔日想得那般簡單,你應該早些離去。”
齊豫滿臉愧疚,提醒風妙涵離去,言語間他沒有透露什么隱秘,語氣卻很凝重,頗有一種悔不當初的意念。
“為什么會這樣?”風妙涵黛眉輕皺,想要和齊豫靠得更近些,最終一雙玉鞋落回了原地。
齊豫抬起頭看著呂嬋,他的眼里有無奈,有辛酸,但更多的是一種悔恨,他眉頭輕皺,似乎不是沒有面對的底氣,而是被抽干了全身血液。他,終是又低下頭。
“世間之事,遠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齊豫鄭重道,語氣嚴肅:“沒有根基勢力的修者如同浮萍,每一步都走在那些大修行者的算計當中,妙涵,每一步。”
“這里不是善地,你最好早點返回嵐月山莊!”齊豫忽然抬起頭,眼眸中血絲濃重,告誡風妙涵務必早些離去。隨即,他不顧后者的阻攔,登上馬車離開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接下來又要發生什么?”風妙涵顧自呢喃,很不解。
“或許是他投靠的那個勢力得到一些消息,某些人要做可怕的事。”冷然走了過來,提醒風妙涵關于蛟龍祖師的事。后者嗜血取靈,那個不惜風險企圖坑害四個大勢力的神機道,很可能要開始一些動作。
“龍,很神奇,也很危險!”冷然忘不了那個舉手投足都透露淡定的律千機。那個黃衫男修是一道奇異的器靈,寄宿在修者體內,卻稱蛟龍為“祖師”,那么那位“大師兄”是誰呢?
神機道,律千機……都太危險了啊!
“你我也算朋友一場,我觀你似乎并無宗門,不如和我一同返回嵐月山莊吧。”風妙涵很心善,記起冷然當時和朱半誠相救的事,邀請冷然加入嵐月山莊。
“多謝了。”冷然點點頭,如今世事難料,有一方勢力庇護總歸不是壞事。并且,他也需要一處安靜場所,潛心修行。
“我已經和父親聯系,兩日后便會有人來接引。”
風妙涵朝冷然透露道,隨即帶著冷然走向某處,聲稱要去見父親的一位朋友。
“我的身體留下了暗傷,需要調養生息。”
冷然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屋落,忽然覺得有點熟悉。這個地方,不久前他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