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羲禾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梗著脖子,卻不敢看陸莊鳴,“是我弄壞的,但女兒不是故意的,當時女兒正在練劍,他非要跟我切磋,我就和他簡單比劃了幾下。”
一旁如團子一般的陸鈞似乎也能感覺到氣氛不對,急忙點頭,“是的,是的,阿姐沒有欺負鈞兒。”
不待陸莊鳴深究,就見亭外管家奔來,甚至沒有撐傘,喘答道:“主君,京城來人了,急見主君和三位公子小姐。”
陸黎和陸羲禾對視一眼,都不知是何事。
大廳里,只見四個黑漉漉的身影,他們沒脫斗笠,腳下滴的水都匯成了一灘。
陸鈞有些害怕,下意識地躲在了陸羲禾的腿后。
“陸大將軍!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見!”為首的人一轉身,便露出了極為熟練的笑容。
“方公公!您這是?莫不是攝政王有何指示?”
這個方公公從懷中掏出一軸黃絹,“陸莊鳴接旨……”
陸莊鳴等人立刻跪下。
“今春時尚好,望雨筍破土,朕愈發感念少年才乃國之柱石,故特命攝政王代朕于京城北郊建玄武營,召集諸卿子女前來,文可比墨,謀可衍盤,武可磨較,匯集世家英才,鍛煉少年股肱,望天下英才于此有所獲益。”
陸莊鳴眼眸微動,抬起身來,接過圣旨。
“陸大將軍,咱是攝政王特意派來的,囑咐咱家一定要親自將公子們接去,可別提多重視了!”
陸黎面色凝重地望向自己的父親,不知他會怎么說。
“那攝政王就只派了您一個……”
話未說完,方遷便笑著接道:“北邊定疆侯,西南夏將軍,東部謝都督,還有其余三品以上武將,早就派人去請了,因著將軍離京城近,咱家動身就晚一些,待公子們到了京城,其他公子也該到了。”
陸莊鳴看向最小的陸鈞,試探地問道:“我這小兒,未滿六歲……”
“這您放心,攝政王說了,十歲以下的孩子不必同去,咱家是來接陸大公子和陸小姐的,我朝封官不論男女,而且陸小姐更是武藝超絕,此去定能給同輩帶來一定的壓力。”
陸莊鳴松了一口氣,笑道:“方公公,請去后面廂房沐浴寬衣,我這就讓府上準備晚宴!”
“不必了,咱家就討口熱飯熱茶,留一個時辰給公子小姐們收拾東西。”
“哦……好,來人,立馬讓后廚備宴!”
后院,陸莊鳴皺著眉看向窗外,久久不語。
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攝政王意味不明,你們二人此次前去定要謹言慎行,切勿給家族惹來麻煩。”
陸羲禾眼眸動了一下,有些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說道:“是,父親,孩兒們定不會給您丟人,更不會惹是生非。”
此話一出,陸莊鳴瞥了她一眼,沒有什么表情,“你為載靈之人,是同輩間的翹楚,這些年我慣著你,任由你驕縱,可到了京城,就不可如此了。”
“是……”
據說幾百年前,一位武將的家祠平白出現一個骨珠,而之后這位家主出兵作戰時前后圍困,卻忽地生出一股神力,一人力退三千敵兵,再次醒來,卻什么都不記得,因此后人就認定武將世家是有先靈保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