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溟眼眸里一片猩紅,赤手空拳的揍著那個抱著腿嚎哭的雜役,不管不顧四面八方的拳頭,腦袋被打破了,牙齒被打飛了,身體的骨頭咔咔的響,他都不管,只是死死的騎在那個雜役的身上瘋狂的揮動拳頭,爪子,扣掉了雜役的眼睛,撕扯掉了雜役的耳朵,將其當場就給打的沒了人樣,然后拖著尸體扔進了臭水溝里。
剩下的雜役見鬼了似的跑掉了,哥哥卻和沒事人一樣抱著她去找醫館給她治傷。
在這個世上,他們已經活的很艱難了,除了彼此一無所有!
她不在乎洛溟是個幫派中的暴徒,不在乎他偷過東西,殺過人,她只在乎哥哥好好地活著,只要哥哥沒事,就算銅壺城三百萬人全死了又如何?
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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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
城中燈火輝煌,閃耀的燈火光芒堪比天上的星河一般璀璨。
銅壺城晚上是沒有宵禁的,說是梁國西北唯一一座重鎮,但是北面是寬廣無邊,有著翎羽不浮,舟楫難渡的說法的羽沉河,西邊則是雄偉連綿,高達萬丈的銅山,根本不存在能威脅到銅壺城的敵人。
所以,這座三百萬人的大城沒有宵禁,即便是夜晚,大街上依然是燈火如龍,行人如織,喧沸如潮的叫賣聲從街頭一直傳到巷尾,空氣中彌漫著燒鵝、燒雞、烤全羊的濃郁肉香牽扯人的腸肚,青樓中絲竹雅樂在香風中勾動人的心弦,鐵打的漢子落在這溫柔鄉中也要磨滅了一身雄心壯志。
鎮北都護府。
銅壺城名義上的主宰之地,府中一座三十丈的高樓,一名面白且方正,頜下留著長須,身著錦緞道袍的中年人站在欄桿之前,冷眼俯瞰著眼前這座繁華的巨城。
“調查清楚了嗎?葉家和柳家最近又發什么瘋?黑虎堂和青龍門彼此攻伐,短短七日,死傷近千人,他們這是把銅壺城當作戰場了嗎?”
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低沉吼聲中的怒火。
更何況是跪在中年人身后的親衛,他很清楚自家大人是有多么憤怒。
黑虎堂和青龍門這兩家幫派是銅壺城最大的地下勢力,各自都有好幾千幫眾,以往雖然也是紛爭不斷,也是亂中有序,保持著對都護府的敬畏,爭斗往往局限在陰暗處,然而,這幾日來,兩家幫派卻是不計損失,明目張膽的互相攻伐,破壞彼此的產業。
短短數日,便有將近千名幫派弟子身死,城外亂葬崗上的老鴰都快胖成球了,巡街的兵卒每天光是洗地都要大半天功夫。
兩家幫派行事之張狂是完全沒有將鎮北都護府放在眼中,都護大人不生氣才是怪事。
“大人勿怒,屬下已經加派了人手前去打探,很快就能有消息傳來。”
“三天,三天之內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我要知道葉家和柳家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鎮北都護申無行望著燈火燦爛的城池,神色猙獰,“去告訴葉家和柳家,這銅壺城是老子的銅壺城,他們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別怪老子出手無情。”
“是,都護大人。”
親衛額頭貼在光滑如鏡的白云石地板上,大聲應諾,等了約莫五六息,方才動作輕柔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