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康森源所料,安心儀又是精心打扮,一臉平靜,對每個人都正常回應,甚至還掛上了淡淡微笑。
安心儀那一抹嘴角的淺笑和眼神深處的冷漠,讓康森源緊鎖眉頭,沒了胃口。
康森源的媽媽安啟梅和周培端不停圍著安心儀噓寒問暖,安心儀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著。
“這孩子,怎么跟姑姑這么客氣,小時候……”安啟梅也感覺到了安心儀的異樣。
看上去一切正常,聊的天也沒有問題,可安心儀身上總給人一股奇怪的感覺,可安啟梅又說不個所以然。
“心儀,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媽媽說,這次回來,媽媽想幫你把移民辦了,你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到國外生活,”周培端看著平靜如水的女兒,心說是不是康森源學藝不精,診斷有誤呀!多精致乖巧的女兒呀,哪像有什么抑郁癥的樣子?
“我不想出國,也不會移民,”安心儀淡淡地說道。
“為什么呀?國外各方面的……”周培端沒有繼續往下說,她也感受到了安心儀心中的冰涼,這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周培端仔細地觀察了女兒的樣子,越看越心驚,妝很精致,不過那是用來掩蓋臉色的蒼白;唇紅很時尚,但嘴唇里面,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周培端抓住女兒的手,身體有些顫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求助似地望向康森源。
康森源還沒有說話,安心儀忽然起身往洗手間走向,不緊不慢地穿過人群,那背影好像一株風中的枯樹,外表無恙,內里生機全無。
“阿康,你要幫幫你表妹呀!”周培端徹底慌了,凡事只要用心,都能看到蛛絲馬跡。
“我會盡力的,我已經有辦法了,”康森源沉穩地說道,這個時候,他不能慌,他必須要給家人希望。
“心儀出什么事了?”安啟梅焦急地問道。
“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放心吧!會好起來的,”康森源安慰母親。
“我們要做什么?”安啟新也很著急。
“正常的吃這頓晚飯,”康森源示意大家鎮定,安心儀已經慢慢走回來了。
安心儀去洗手間不是尿急,而是想吐,上午對肖張發了脾氣以后,回到出租房里,安心儀一直覺得惡心想吐,她非常厭惡那樣的自己。
下午父母來出租屋找她,敲了很久的門,其實安心儀就在屋里,可她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披頭散發的樣子,所以才避而不見。
一頓晚飯吃得索然無味,用來轉移視線的埃米莉也失去了作用。大家只是客套了幾句,康森源有點后悔自己的多此一舉。
飯后,安心儀堅持要回出租屋,不愿意跟父母回安家,安啟新和周培端只好讓康森源送她回家。
“表哥,我是不是讓你們操心了,”下車的時候,安心儀有些歉意地說道。
今天上午的失態,除了讓安心儀覺得對肖張有歉意,更讓她意識到,自己恐怕真的出了問題,從小到大,安心儀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