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縣公府。
程伯獻回到家中,發現自家妹妹坐在大堂內,臉色鐵青。
頓時上前幾步,蹲在她面前道:“小妹,你怎么了,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程彩衣一言不發,將頭偏向一邊。
程伯獻是一個超級妹控,對妹妹每個行為背后的意思,皆了若指掌。
瞧見她此刻表情,頓時明白惹自家妹子不高興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他當即倒了杯茶,端到程彩衣面前,賠笑道:“小妹,哥哥這幾日是回家晚了些,在這里向你賠不是了。”
其實在右千牛衛中,他算是回家最準時的郎將了,下衙后從不和同僚去胡吃海喝。
這幾日每天回家,也只比以往晚了一盞茶時間,那也是去兵部打聽前線軍情的緣故。
程彩衣依然一聲不響。
程伯獻頓時著急起來,想了好一會,實在不明白還有何事能惹程彩衣不高興。
忽然,他走到墻邊,一個倒立,雙手撐在地上,雙腳靠在墻上,說到:“小妹,不管哥哥做錯什么,都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你就原諒我吧!”
程彩衣噗嗤一笑,旋即捂住嘴,冷冷的道:“你最近是不是和沛王走的很近?”
“談不上走的近,也就是去沛王府參加過幾次晚宴,我事先不都跟你告假了嗎?你也知道,我和李敬業是好友,他邀我過去,我總不好不去吧。”
程彩衣哼道:“你既然愛去,那以后天天去就是,我才不管你。”
說著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程伯獻急忙正過身來,喊道:“小妹,你如果不高興我去,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程彩衣這才停住腳步。
程伯獻上前幾步,將她推回椅子上坐下,賠笑道:“小妹,是不是沛王府的人得罪你了?”
程彩衣搖了搖頭,拉著程伯獻在自己旁邊坐下,輕輕道:“兄長,今日公主殿下找上我,說吐蕃人向我朝求婚,想要迎娶殿下,沛王贊同了這事。”
程伯獻惱怒道:“這個沛王,太不像話了,要是將太平公主嫁走了,以后誰陪你說話,真是豈有此理!”
程彩衣正色道:
“兄長,朝廷歷來和親,都是選宗室之女封為公主,從沒有出嫁真公主。而且沛王在對待外族方面,一向比太子強硬,然而這次太子還沒答應,他卻先答應了,你說這是什么緣故?”
程伯獻神色一肅,沉聲道:“明白了,皇家夜宴時,太平公主站在武承嗣一邊,所以沛王打算將這個妹妹踢走。”
程彩衣見兄長反應如此之快,暗暗高興,說道:“沛王如此涼薄,對待自己親妹妹尚且如此,對待手下人就更不用說了。”
程伯獻皺眉道:“我與沛王也交談過幾次,感覺此人還算禮賢下士。”
一撇眼,見程彩衣皺起眉頭,急忙轉了話頭:“不過話說回來,古往今來,表面禮賢下士,實則刻薄寡義的人也不在少數。”
程彩衣正色道:
“總而言之,沛王正在與太子爭儲,朝中大臣多在觀望,你可別一不小心陷入其中。”
程伯獻連連點頭,道:“小妹說的有道理,李敬業那家伙太不厚道了,愚兄以后會小心的。”
……
翌日,程彩衣陪同太平公主去了趟周國公府,探訪李芷盈。
二人并非第一次來,無需通報,直接就進了府,直奔后園。
國公府有一大一小兩個花園,其中大花園中種滿了月季花,小花園種的都是藥草。
太平公主和程彩衣穿過幾條走廊,繞過幾個庭院,熟門熟路的來到大花園中。
剛從月亮門而入,便覺濃香撲鼻。
兩人沿著青石小路走了沒一會,前方人影晃動,卻是李芷盈和薛玉錦一同迎了過來。
李芷盈懷中還抱著一只小白狗。
四人互相打過招呼,一同來到園內一處石亭。
薛玉錦和程彩衣都酷愛比武,兩人每次見面都會比試一番,李芷盈和太平公主則在亭子里下棋。
幾顆棋子落下后,太平公主問道:“姐姐,二表兄最近有給你寫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