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弘化公主換上盛裝,乘坐馬車向太平公主府而去。
然而,到了府外,卻被告知太平公主出門了,而且歸期不定。
弘化公主在馬車中幽幽一嘆。
她故意挑大清早時間,就是防止太平公主出門。
皇家子弟哪有起這么早的,她已經明白,太平公主是故意對她避而不見。
她的馬車離去后不久,一名門衛飛奔入公主府大堂,稟道:“公主殿下,弘化公主走了。”
“知道了。”
太平公主頭也不抬,目不轉睛的擦拭桌上一只巨大的匾額。
“公主殿下,您為何不見弘化公主呀?”侍女知禮奇怪道。
“你懂什么?”太平公主橫了她一眼,將匾額用紅帛蓋上,說道:
“弘化姑姑一定是為了吐谷渾的事而來,希望本宮幫她找二表兄說話,讓朝廷幫他們光復國家,這種事哪能輕易摻合。”
知禮哦了一聲,并沒有聽的太明白。
太平公主懶得多解釋,取出一盒珍珠粉,吩咐人將其送去廣平縣公府,送給程彩衣。
然后出了府門,乘上馬車,又讓人將牌匾安放在另一輛馬車中,一路向國公府而去。
今日武承嗣要接受郡王冊封,她自然不打算錯過這一時刻。
到了公府,武承嗣夫婦正在用早膳。
太平公主跟著又吃了點桂花糕,三人一邊吃一邊聊著家常,太平公主時不時就會向門口瞟上一眼。
當她第四次向門外瞟去時,只見文榮快步進入偏廳,喜形于色道:“公爺,吏部司封司的官員來了!”
吏部四司中,“司封司”負責封爵,毫無疑問,他們是來給自己封王的。
武承嗣心中一喜,淺淺微笑了一下,向門外迎了出去。
來的是司封司郎中。
一身嚴謹的官服,表情肅然,武承嗣和他互相見禮后,一同進入正堂,文榮早命人準備好了拜氈香案。
司封郎中走到香案后,展開黃絹圣旨,揚聲道:
“門下:朕獲承天序,欽若前訓,用建藩輔,以明親賢。周國公武承嗣孝友寬厚,溫文肅敬,行有枝葉,道無緇磷,特加封為長平郡王。宜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臣武承嗣領旨謝恩!”武承嗣高舉雙手,接過圣旨和郡王冊印。
傳旨官員離去后,武承嗣和李芷盈還算沉靜,太平公主和國公府中下人們則要興奮的多。
太平公主親自指揮文榮,將寫著“周國公府”四個字的牌匾下了,掛上自己帶來的牌匾。
拉開紅帛,“長平郡王府”五個鎏金大字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太平公主弄好牌匾后,目光又挪到武承嗣家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上,皺眉道:
“二表兄,你們家的石獅子太小啦,應該換兩個大一些的才好!”
武承嗣正要說話,忽然瞧見一輛馬車來到王府門外。
車簾掀開后,下來的是夜雨秋的都知,顧珞兒。
她下車后,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長平郡王府的牌匾后,福了一禮,說:“民女顧珞兒見過王爺、王妃、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因顧珞兒言語得罪過她,故而沒有回應。
李芷盈很早便聽過顧珞兒之名,也聽說武承嗣曾找她舉薦過人才。
上前幾步,微笑道:“顧大家才名遠播,小妹早有耳聞,今日顧姑娘是咱們長平郡王府第一位客人,還請進府敘話。”
顧珞兒點頭致謝,卻并沒有進府,眸光向武承嗣看去。
武承嗣微笑道:“顧姑娘,你可是又有什么才子人選,想舉薦給我?”
顧珞兒雖是賣藝不賣身的都知,但身在紅塵,最是敏感不過。
見武承嗣和一年前的態度別無二致,心中才算松了口氣,緩緩道:“實不相瞞,珞兒今日來找王爺,是有重要事情相告。”
武承嗣見她表情嚴肅,點頭道:“顧姑娘請進府敘話。”
將顧珞兒迎入大堂,各人分賓主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