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對這個時代的冶煉水平并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工匠們要多久能研制出炮管。
不過只要持續投入,他相信研究出炮管是遲早的事。
這一日晚上,武承嗣從神火坊回到府中,剛在大堂坐下喝茶,李芷盈忽然從角門走出,焦急道:“郎君,不好了,周裳姑娘出事了!”
“她怎么了?”武承嗣忙問。
李芷盈上前幾步,拉著他的手向后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她差點自殺了!”
武承嗣又驚又怒,道:
“我不是都告訴她再等兩天就去臺州嗎?她怎么連這么一會都等不及!她現在情況如何?”
“幸好被青荷及時發現,通知了妾身,一條命總算是保住了,不過一個月內恐怕都不能下地。”
武承嗣眉頭緊皺。
來到藥樓時,只見周裳躺在床上,胸口纏了些繃帶,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青荷抱著毛鼓站在一旁,武承嗣向她問起詳細情況,她回答說:
“奴婢本來是想找周姑娘說話,可一進屋就發現她倒在地上,胸口插著把匕首,另外她還用手壓著一張紙。”
說著向武承嗣遞過一張紙。
武承嗣接過一看,發現上面寫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用鮮血寫就。
去臺州!
武承嗣心中極為沉重,十分不明白,這女子為何如此極端。他認識的江湖人物,似乎都比較極端。
高君會如此,周裳同樣如此。
忽然間,他注意到紙上隱隱有些地方不同,用手一抹,有點軟。
是水,紙上沾了水,所以才變軟了,而且不止一處是這樣。
紙上怎會有這許多水?
啊,是了,是淚水,周裳在寫這幾個字時,一定在流淚?武承嗣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
“今天周姑娘有沒有見什么人?或者說了什么奇怪的話?”武承嗣忽然問。
玉綿急忙道:“有,有,今天有個人給她送了封信,是我帶她去偏門見的那個人。”
武承嗣目光一亮,問道:“那人和她說了什么?”
玉綿跑到武承嗣面前,伸出一只手,模仿些送信人的動作,粗著嗓音道:“你的信。”
緊接著她又模仿著周裳的表情,淡淡道:“多謝。”做出接過信的動作。
一套動作做完,玉綿睜著大眼睛道:“當時的情景就是這樣的。”一副尋求夸獎的模樣。
武承嗣哪有心思夸獎她,又問:“她看信時是什么表情,有沒有說什么話?”
“沒有呀,她就是站在原地看了許久,一動不動,我叫她幾次她都不理,我就自己走開了。”玉綿歪著腦袋說。
武承嗣抓住她雙肩,笑吟吟道:“你離開之前,一定偷瞧了一眼吧。”
玉綿感覺自家殿下的表情有點恐怖,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忙不迭道:“看了,看了,信上就寫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
“恩斷義絕。”
武承嗣松開手,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在下巴上,陷入思索。
李芷盈凝望著周裳,輕輕道:“她一定是因為這四個字傷透了心,所以不想活了。”
武承嗣嘆道:“這女子外面堅強,想不到內心如此脆弱。”
李芷盈幽幽一嘆,輕輕道:
“很多時候,堅強只是因為心中有一根柱子支撐著,當那根柱子斷裂時,心房就會坍塌。”
武承嗣點了點頭,道:“芷盈,要一直派個人在她旁邊守著她,以防她蘇醒后又干出傻事。”
“殿下,讓奴婢守著她吧。”青荷毛遂自薦。
武承嗣頷首道:“好,那你這段時間就辛苦些,視線千萬不要離開她。”
說著目光又轉向玉綿:“你和青荷換班,輪番看護周姑娘。”
玉綿連忙道:“小婢一定將她盯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