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朝廷水師過來圍剿我們前,他總會提前得到消息,帶著我們躲起來。”
武承嗣暗暗搖頭,這揚州果然是魚龍混雜之地,竟還有人勾結海盜。
忽然間,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這樣直接去揚州,將會與各方勢力斗智斗勇,稍有不慎,也許就會栽一個大跟頭。
事情若是發展到那種地步,不僅什么都做不了,一個處理不好,還可能深陷泥潭,遼東之戰得來的聲望也將毀之一旦。
決不能讓局面發展到那一步,武承嗣暗暗告訴自己。
接下來,武承嗣向歐陽充詳細詢問著島上的情況。
歐陽充答道:“島上火鳳社的人大約還有兩個堂口,三百多人,另外島上還有一千多戶人家,都是火鳳社最堅實的信徒。”
武承嗣吃驚道:“這么多人,他們在島上吃什么?”
歐陽充答道:“火鳳社的人組織他們在島上開墾農田,生產糧食,為的就是防止官兵圍島困島。”
武承嗣靜默半晌,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他雖然眼下大權在握,風光無限,但政治斗爭向來兇險無比,他未必能成為最后的勝利者。
若是能將這座海島占據,將來若是斗爭失敗,這里倒不失為一條退路。
審問完歐陽充后,武承嗣獨自在房間內思索了許久。
最終,他給武媚寫了一封信,以沿海有倭國軍隊侵擾為由,讓朝廷調一萬左武軍過來。
眼前這種局面,需要以力破巧,到時只要將一萬左武軍駐扎在揚州城外,再加上五千千牛衛,才能震懾住揚州的魑魅魍魎。
屆時,他才有精力去整治揚州官場。
……
酉時末,夕陽漸漸沉到海面以下。
一座五丈多長的中型褐色船只在海面上緩緩前行,后面還跟著一艘差不多大小的船。
兩船行不多時,前方忽然又出現好幾艘船。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船排成兩列,簡直就像是在排隊一樣。
褐色船只和后面那艘船,也加入了排隊行列,收帆等候。
未幾,前方忽然迎面駛來兩艘小船。
兩只小船的帆上都寫著一個“鳳”字,在距離最前面那只船三十多丈處,停了下來。
兩只船相互間隔十丈。
它們停下之后,排成兩列的船只開始楊帆啟航,恰好是向兩只小船中間行去。
仿佛這兩只船是大門一樣。
這一幕看似怪異,卻每天都在此處發生。
只因眼前這片大海外表看似平靜,實則水面之下卻有著強勁的激流。
而兩只小船形成的門內航道,便是暗流最微弱之處。
若是偏離這條航道,便很有可能在激流影響下,不知不覺偏離方向,永遠也到不了長夜島。
褐色船只并非第一次經過這里,控船的船夫很熟練的控制船只行駛在航道上。
沒多久,一座巨大的島嶼出現在視野前方。
島嶼岸邊有一座很大的碼頭,停靠在碼頭邊上的船只數不勝數。
兩只船好不容易才找到兩個船位,拋錨之后,船上之人向碼頭架起木板,兩群人從各自船上走了下來,匯聚在一起。
兩伙人交匯后,走在前面的共有兩人,賀蘭敏之走在右邊,左邊則是倭國將軍犬養男依。
碼頭口有火鳳社的人檢查,一般生人必須由熟人帶著才能進入長夜島,否則的話是不準上島的。
賀蘭敏之等人在長夜島租有木屋,早已來過無數次,自然是通行無阻。
此時雖然已是傍晚,島嶼遠處卻是燈火通明。
賀蘭敏之一邊走著,一邊介紹道:“犬兄,這里便是長夜島,就算是唐朝軍隊也到不了這里,我們就在這安心等著歐陽副首領吧。”
犬養男依皺眉道:“賀蘭閣下,我姓犬養,不姓犬。”
“哦,原來是犬養兄,不好意思。”賀蘭敏之笑的有些古怪。
犬養男依如何不明白唐人的心思,暗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