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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島雖然只是一個海外荒島,島四周看起來也光禿禿的,盡是黃沙禿壁。
然而,卻非常的大。
島嶼東南西北四面之中,只有北面對外開放。
西面建有許多木屋和石洞,只要交錢便可長期住在里面。
東面開墾有一片農田,住著的全部是火鳳社的信徒,南面則是火鳳社總壇的核心區域,戒備森嚴。
北面的開放區內,有一條十字街。
街上布莊、藥鋪、客棧什么都有,只是價格都比內陸上貴上好幾倍。
龍鳴客棧便位于十字街口。
這家客棧既是島上最好的一家客棧,也是最貴的一家,開房住一晚上就要一貫錢,比一般縣城貴上十倍不止。
此時已是黃昏,正是龍鳴客棧最熱鬧的時候,大堂飯廳中大部分的桌子上都坐了客人。
跑堂的兩名伙計累的滿頭大汗,犬養男依進入客棧后,耳中頓時充斥著嘈雜的喧嘩聲。
廳內的客人仿佛在比誰的嗓門大似的,一個比一個吵。
“這里就是你說的最好的客棧?”犬養男依盯著一張滿是油污的桌子問。
這里不僅桌子臟,墻壁、地面更是臟亂不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臭味。
那是腳臭、汗臭和腐壞的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聞之欲嘔。
犬養男依身邊那名白衣男子一進門,便用一塊手帕捂住了鼻子。
賀蘭敏之也捂住了鼻子,說道:“犬養兄就將就下吧,其他地方還比不上這里。”
“你們不是說在這島上有住處嗎?為何不帶我去那里?”犬養男依問道。
賀蘭敏之解釋道:“我們住在島西邊的木屋之中,那里寬敞是寬敞,但既沒有酒,也沒有肉,食物只有干糧,咱們還是在這里等著副首領吧。”
犬養男依翻了翻白眼,道:“以前總聽遣唐使說你們唐朝人生活好,今日一見,還不如我們倭國呢。”
賀蘭敏之心中無語:“這種海外荒島上的生活,怎能代表唐朝生活水平。”
也懶得辯解,找了張桌子坐下。
與此同時,碼頭之上,一座小船緩緩駛來。
幾名看守碼頭的火鳳社成員瞧見這船有些陌生,頓時露出警惕的神色,緊緊注視著這條小船。
不久,從船上下來了三名男子,兩名老者和一名少年。
瞧見居中的老者后,兩人表情頓時為之一松,來的人他們再熟悉不過。
一人熱情的招呼道:“歐陽閣下,您回來了。”
歐陽充淡淡嗯了一聲,默默帶著身后兩人向島上走去。
他左邊的少年滿臉麻子,右邊的老者花白胡子,正是做了偽裝的諸葛三元父子。
此時已是深夜,新月如鉤,朦朧地照射在沙石小路上。
一路前行,凡是瞧見歐陽充的人,都會下意識后退兩步。
三人徑直來到龍鳴客棧,步入大堂。
坐在堂內的賀蘭敏之頓時站起身,欣喜道:“副首領,您回來了。”
歐陽充走了過去,陰沉著臉道:“總算沒死。”目光轉向犬養男依,道:“犬養將軍,好久不見。”
犬養男依直入正題道:“藥研究的怎么樣了?”
歐陽充四處看了一眼,道:“去客房說話。”
上樓時,賀蘭敏之打量了諸葛三元和諸葛南一眼,問道:“副首領,這兩位是誰?怎么沒見過?”
歐陽充道:“這位是朱兄和他弟子,這次要不是朱兄相救,老夫就回不來了。”
諸葛三元微笑道:“歐陽兄客氣了,老夫也只是適逢其會。”
賀蘭敏之點點頭,不敢再問,他本就沒資格盤問歐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