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人悄悄來到窗邊,他的動作比兔子更加靈敏,比貓更加輕柔。
舔了舔手指,在窗上破開一個口子,通過孔洞,可以瞧見書房中韓王正在與越王低聲交談著什么。
黑衣人雖然聽不到聲音,卻緊緊盯著兩人口型,瞧了好一會,他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越變越大。
顯然,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因為過于震驚,他呼吸變得重了一些,就在這時,站在韓王身后的楊鉉扭過頭,向黑衣人直視了過來。
黑衣人沒有半分猶豫,轉身便逃。
楊鉉就像一顆炮彈一樣,撞破了窗戶,向黑衣人追去。
在小殿圍墻上,楊鉉堵住了黑衣人去路,兩人站在圍墻上激烈斗在一起。
那黑衣人武藝極高,雙手五指聚在一起呈蛇頭形,使的竟是罕見的五形拳。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楊鉉,十幾招過后,黑衣人側腹被打中一拳,摔落墻下。
楊鉉正要下去追擊,忽然間,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遠處奔來一隊騎兵。
來的是一隊千牛衛。
“什么人!”領頭的千牛衛喝道。
楊鉉瞧見騎兵隊的瞬間,便下意識的壓低了身子。
就在這時,地上的黑衣人趁機向遠處奔走,千牛衛追了過去,與此同時,從韓王宮殿中奔出一群侍衛,也向黑衣人追去。
兩個時辰后,韓王宮殿中的書房。
書房中不僅坐著韓王和越王,沛王和鄭遠寧也來了。
四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鄭遠寧忍不住責怪道:“韓王殿下,咱們所謀之事,再小心也不為過,您怎么會這么不小心,讓人聽到咱們的計劃?”
韓王本來心情就不好,當即怒道:“這里又不是本王的王府,來來往往這么多人,你讓本王怎么防備?”
沛王忽然道:“這里畢竟是行宮,來往的人雖多,但戒備卻不松。”
“你這話什么意思?”韓王問。
越王接口道:“沛王殿下的意思是說,那名黑衣人能夠混入這座宮殿,絕不容易,背后指使他的絕不會是普通人。”
“那還用多想,一定是武氏派來的人。”韓王哼道。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太子的人。”越王道。
沛王沉著臉,說:“兩位剛才應該沒有提到咱們的計劃吧。”
越王遲疑了一下,苦笑道:“我們并沒有談論封禪的計劃,不過如果我們的話真被那黑衣人聽到,只怕情況也有些不太妙。”
沛王雙眉一揚,道:“兩位剛才在談什么?”
韓王抓了抓臉頰,苦笑道:“我們在討論對付太子的計劃。”
沛王氣惱道:“我明明和兩位說過,應該以眼前計劃為重,你們怎么就是不聽呢,咱們好不容易能滅掉楊思儉的口,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之前的謀劃就都白費了。”
越王嘆了口氣,道:“是我們有些大意了,眼下咱們還是趕緊想辦法補救吧。”
韓王哼了一聲,道:“你們不必擔心,那人受了傷,應該逃不掉。”
話音剛落,韓王長子進入書房,拱手道:“父王,派出去的人回報,說那名黑衣人逃出了行宮!”
“廢物!”韓王勃然大怒,用力將一只茶杯摔在地上。
穎川王急忙道:“咱們的人已經追出去了,那人傷勢不輕,應該逃不掉的。”
韓王吼道:“還不快去追!”
穎川王正要領命出去,沛王忽然喊道:“回來。”
穎川郡王轉過頭。
沛王沉聲道:“追查時注意一些,不要把動靜鬧的太大。”
韓王擰眉道:“有這個必要嗎?”
鄭遠寧贊同道:“沛王殿下說的對,眼下還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行宮內各方勢力混雜,還是悄悄追查為好,以免惹起有心人注意。”
穎川郡王瞥了自家父王一眼,見他沒有再說話,便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