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樓,是一艘船,里面用黃金鋪路、玉石為案,恐怕是長安城內最奢華的一艘船了。”
武承嗣皺眉道:“這艘船是做什么的?”
李芷盈輕輕道:“是一處貴族子弟聚會的場所,三品以下爵位無法入內,而且家底不夠豐厚,也很難入內。”
武承嗣挑眉道:“里面花費想必很高了。”
“那倒不是,里面一切花費都是免費,不過這“醉夢樓”有個規矩,凡是進去的人都要帶一棵樹。”
“樹?”武承嗣一愕。
“不是普通的樹哦,必須攜帶一種名為“紫瓊芝樹”的樹,這種樹是從西域傳來,上面會散發出一種幽香。”
武承嗣摸了摸鼻子,道:“他們帶這東西做什么?”
“最近長安貴族子弟,都流行用紫瓊芝樹的香味配酒,他們會在樹枝上掛上一杯杯美酒,等掛夠一個時辰后,據說酒的味道會變得更好。”
武承嗣道:“明白了,他們帶樹進去,就是為了掛酒喝。”面上露出厭惡神色。
李芷盈道:“他們帶進去的樹,一般已經掛滿了酒,那些貴族子弟會相互品嘗對方的酒,他們稱之為以酒會友。”
武承嗣對這話題已經沒了興趣,道:“玉錦與她哥哥吵架,莫非與醉夢樓有關?”
李芷盈手向下移了些,一邊給武承嗣搓背,一邊說道:
“韋家二小姐便是醉夢樓常客,前天太平表妹派人告訴玉錦,說薛家大郎最近常去醉夢樓,玉錦得知后……”
“等會,你說是太平告訴玉錦的?”
“對呀。”
武承嗣臉色一板,道:“她怎么會知道?莫非她也經常去那種地方?”
李芷盈忙道:“太平表妹那么忙,應該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那她是怎么知道薛大郎去了那里?”
“也許是她姑姑告訴她的,那艘船便是城陽長公主殿下所有。”
武承嗣沉默不語。
對這位城陽公主,他是久聞其名,只可惜一直沒見過面,不過從她有這樣一艘船來看,必定是個沉迷享受的人。
李芷盈瞧了瞧武承嗣臉色,接著道:
“玉錦知道后昨天便去跟蹤他哥哥,發現他和韋家二小姐果然去了“醉夢樓”。”
“而且玉錦還發現最近府中很多家具都不見了,她懷疑是薛大郎變賣了那些家具。”
武承嗣吃了一驚,道:
“薛仁貴剛剛升為平國公,還得了陛下那么多賞賜,家中應該很富足才對,他怎會變賣家里的東西?”
“聽玉錦說,她爹爹每次得到賞賜,都會全部分給手下將士,因此她們家并不算特別富裕。”
“那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吧,不過是一棵樹而已,有那么貴嗎?”
李芷盈換了個姿勢,坐到木桶邊沿,輕輕道:
“自從“紫瓊芝樹”配酒風靡后,紫瓊芝樹價格便節節攀升,而且為了聚會時不落面子,每個人都會買最昂貴的酒,這一加起來,花費可著實不少呢。”
頓了一下,她接著道:
“而且一般男女同去醉仙樓,都是由男方獨自準備兩棵樹,不讓女方破費,不然就會受人嘲笑。”
武承嗣有些無語,道:“也就是說,每次都是薛大郎獨自花錢了?”
“就是這樣,所以玉錦才怒不可遏,和他大吵了一架,薛大郎被玉錦罵的惱羞成怒,還打了玉錦一巴掌。”李芷盈話中多了幾分怒氣。
武承嗣嘆了口氣,原本他還挺看好薛訥,想將他調入西討大營,現在看來,需要重新考慮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