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來到醫樓時,發現李芷盈又在苦口婆心的勸徐文清出門。
“玉錦人真的很好,我將你的事情告訴她之后,她對你十分欽佩,老是說很想見見你呢!”
徐文清小聲道:“她、她欽佩我什么?”
她精神似乎還有些恍惚,沒有察覺到武承嗣到來,反而是李芷盈先發現了自家丈夫。
她對武承嗣笑了笑,才接著道:
“當然是你為了救父親,一個人千里迢迢輾轉長安、臺州,還冒著生命危險接近越王,她說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做到!”
徐文清臉頰微微泛紅,喜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徐文清沉默片刻,點頭道:“那、那好吧。”頓了一下,又向李芷盈躬身行了一禮:“勞您費心了。”
李芷盈微微一笑,正要和武承嗣說話,轉頭一看,才發現他出去了。
她立刻和徐文清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醫樓,在門外發現了武承嗣。
只聽他說:“時間有點晚了,我直接去軍營了,就不在府里用早膳了。”
停頓一下,又道:“你們等會出去時,可以順便買幾件新衣服,也給她買幾件。”
李芷盈似笑非笑道:“夫君,真的要帶她去買衣服嗎?”
武承嗣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徐文清上次的事就是買衣服鬧出來的,自然不適合再去布莊。
“還是你心細,算了,這些事你看著安排吧。”
李芷盈點了點頭,道:“夫君,你中午能不能去黎園一趟?”
“可以是可以,你想讓我陪你們在外面吃一頓飯嗎?”
李芷盈憂心道:
“不是陪我們,是玉錦和薛家大郎,那天韋府的壽宴后,薛家大郎就一直沒有回過家。”
武承嗣明白了,妻子是希望自己出面,調解一下薛家兄妹的關系,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離府后,武承嗣在路上隨便買了幾個胡餅當做早飯。
如今他騎術大進,已經可以一邊騎馬一邊吃東西了。
在他旁邊,鳳舞也邊騎邊吃著東西,武承嗣不小心瞥了她一眼,差點將嘴里的食物都吐出來。
鳳舞吃相之不雅,他以前絕沒有在別的女人身上見到過。
很秀氣的一張五官被她撐得像皮球一樣,而且她除了右手拿著一個快吃完的外餅,左手還抱著三個。
武承嗣忍不住道:“你不用吃的那么急,沒人跟你搶。”
鳳舞瞥了他一眼,絲毫不受武承嗣影響,依然大口大口吃著。
隨后的路上,武承嗣一直注意著鳳舞,直到她將四個胡餅全部吃完,望著她的肚子道:“你這樣吃,不會吃胖嗎?”
鳳舞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如果不爭搶食物,就會餓死。我從小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武承嗣怔了怔,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一定從小就受到了嚴苛的訓練,你的很多同伴都死了吧。”
鳳舞用吃驚的目光望著他。
武承嗣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也給她來個不理不睬。
鳳舞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也經歷過那些嗎?”
武承嗣感嘆一聲,道:“我和你的經歷只能說相似,你見過戰場嗎?”
鳳舞搖頭。
“在戰場之上,如果不殺死所有敵人,死的就是你自己,是不是很像?”
鳳舞默默打量了他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武承嗣暗暗嘆了口氣,鳳舞比他想象的要單純一些,其實戰場雖然殘酷,卻遠比不上她以前的經歷。
戰場有敵人,也有同伴,而她只有自己,只能相信自己。
難怪她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好的武藝。
武承嗣對她生出一絲同情。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一揮馬鞭,加速向軍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