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的。”蘇定方回答。
河東侯冷冷道:“蘇大將軍是親耳聽到那太監說的話嗎?”
蘇定方皺眉道:“那太監將周王殿下拉到一邊,大廳嘈雜,老夫并未聽到他們說話。”
河東侯哼道:“既然如此,蘇大將軍怎知那太監是奉陛下的命令過去的?”
薛賢妃忽然道:“陛下,那太監是您身邊的春副總管,是臣妾派他去請周王過來的。”
李治道:“春良在嗎?”
魏東福急忙道:“陛下,春副總管不在這里,老奴這就去喊他過來。”
李治臉上的寒意,幾乎將整個寢殿的空氣凝結,等待過程中,誰都不敢輕易開口。
武媚向武承嗣瞧去,見他表情沉靜,便沒有多干涉,靜等事態發展。
過不多時,一名中年太監跟著魏東福來到屋內,李治冷聲道:“春良,你剛才去找過周王?”
“回陛下,是的。”
“你找他做什么?”
春良道:“奴婢奉賢妃殿下的旨意,請周王殿下過來一趟。”
武承嗣驚怒道:“混賬,你當時明明說是奉陛下的旨意召我覲見!”
李治也有些吃驚,他原本認定是薛賢妃和薛紹在撒謊,哪知事情又出現變化。
春良驚道:“周王殿下,您聽錯了吧,奴婢明明是奉賢妃殿下的旨意呀,陛下身邊一直是魏總管服侍,如果陛下要傳召您,也一定是魏總管來找您呀!”
見武承嗣滿臉都是驚怒之色,河東侯心中松了口氣,冷冷道:“周王殿下,事實俱在,您就不必狡辯了吧?”
李勣微笑道:“這就奇了,據薛賢妃說,周王殿下是陪她喝酒時,忽然離去,既然如此,周王殿下為何要否認呢?”
薛賢妃幽幽道:“當時周王醉的厲害,意圖對我不軌,我擔心他用強,便騙著他喝了杯茶。喝完茶后,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許多,這才逃離。”
許國公大聲道:“陛下,事情很明顯了,周王殿下怕您責怪他冒犯賢妃殿下,這才不肯承認!”
劉齊賢淡淡道:“我若是周王殿下,在撒這種謊時一定會先去收買春副總管,以免露餡。”
春良臉色大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急道:“奴婢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會受任何人收買!”
劉齊賢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春副總管何必這么心虛?”
宋國公道:“不管如何,從目前的證言來看,應該是周王殿下在欺騙陛下。不過周王殿下的行為也有些古怪,老臣建議宗正寺徹查此事!”
他主動將武承嗣古怪行為說出,令人覺得他的話比較客觀,從而接受他前面一句話的結論。
李治原本更為相信武承嗣的話,此刻也有些猶疑不定。
武承嗣向太平公主打了個眼色,太平公主點了點頭,說道:“父皇,您試想一下,如果二表兄中途沒有去醒酒,那我們來到這里時,看到的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李治略一思索,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寒意。
武承嗣若是比他們更早過來,只怕他們看到的就不是韋待價凌辱薛賢妃,而是武承嗣在凌辱薛賢妃!
而這種情形與薛紹、薛賢妃的話完全吻合,他必定會認定武承嗣酒性大發,才做此獸行。
到時候雖然武承嗣也會辯解,但只要叫春良過來一問,武承嗣的辯解將不攻自破,還會多上一條欺君的罪名。
自己盛怒之下,不會再給武承嗣任何辯解機會!
想到這里,他額間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