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商城出來,齊磊去了趟張洋家。不是看張洋而是去看齊磊的姥爺。
一直呆到下午,快三點了,唐奕才收到傳呼,“樓下接人!”
哥仨這才與姥爺道別,沖到樓下,就見寇仲琪幫楊曉提著個大樂器箱子,“交給你們了,累死老娘了!”
箱子里是鍵盤,楊曉的,拿出來是準備出門。
去尚北,楊曉的叔叔家。
要不那天怎么說回頭見呢?倒是還真挺快的。
用楊曉的話說,哈市家里常年沒人,呆著無聊,不如去尚北還有個伴兒,正好教教兩個蠢徒弟。
其實,唐奕和吳寧這趟來,主要就是接楊曉去尚北。
接下的日子,既規律又精彩。
楊曉住到他叔叔家,但鍵盤卻放到了唐奕家。白天過來和哥仨玩玩琴,吹吹牛,日子過的也挺美。
齊磊也參與其中,雖然不是楊曉的徒弟,但也從她那學了不少東西。
而且,四個人還多了兩個觀眾。
徐小倩同學終于良心發現,就在楊曉來尚北的第三天,決定關心一下齊磊的學習問題。
每天上完補習班,就會來齊磊家報道,幫他補習功課。不啃夠三個小時的課本,是不讓齊磊摸琴的。
李玟玟這段時間也天天來,小玟姐有點無聊,喜歡來起膩(湊到一塊胡鬧)。
而且,手和唐奕、吳寧一樣欠,看到齊磊屋里的那張黑白畫,非要也在上面加點東西。
最后,李憨憨同學在黑的那邊畫了一道流星。
還挺美,“姐的畫功,真不是吹的!”
以至于她動筆之后,徐小倩也躍躍欲試,同樣在黑夜那邊加了一顆,六芒星。
用徐小倩的話說,月亮再美也沒有溫度,流星再亮也只是一瞬間的絢爛,只有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永遠在那里,哪怕再遙遠,也是有溫度的。
把齊磊弄的挺郁悶,變味了啊!讓你們這么一整,不是那個意思了。
再說,你們為什么都喜歡黑的那邊呢?白的那邊只有一個太陽,空空如野。
最起碼,你們應該和楊曉學一學。
楊曉就沒那么文藝了,敏銳地發現,構圖的核心就是黑與白的交接。于是,楊曉畫了一株藤蔓,蜿蜒在黑與白之間,扶搖直上。
齊磊不知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有李憨憨起頭,那張畫已經成了涂鴉板。
盧小帥來的時候,畫顆大樹。
張新宇則是覺得天上挺好,但有星有月的,沒他發揮的空間。最后,畫了架飛機。
蔣海洋則和盧小帥并排畫了顆樹,巨丑無比,差點沒被李玟玟錘死。
八月十八號,哥仨帶著徐小倩和楊曉殺向趙娜的黑電腦房。
因為,趙娜終于把網裝上了。
網絡時代走進大眾視野,應該是97、98年左右。但是,真正的走進普通百姓的生活卻沒有那么早,尤其像尚北這種內陸的北方小城。
在他的記憶里,要到99年初到2000年開始,網吧才會興起,更不要說家庭網絡的到來了。
那玩意絕對新奇,也絕對有沖擊力。
等到四個人到了趙娜家,差點以為走錯了。
好吧,哥仨好長時間沒來趙娜這里了,從白河子回來,就天天跟楊曉練琴,晚上出攤兒,哪有工夫打游戲?
今天一過來,咋感覺不認識了呢?
別說機器是占滿的,院子里都有人坐著等上機。
“哦嚓!”唐小奕呲牙,“火爆到這個程度嗎?不應該啊?”
趙娜這非常偏僻,又是不掛牌的黑戶,一般人找不著的,哪來這么多人?
狐疑進屋,就見趙娜正在吧臺里忙的不可開交。
見齊磊他們來了,登時一喜,先從吧臺里取出幾瓶水,遞給大伙兒,又指著吧臺邊上的三臺機器,“機器都給你們留好了,等下哈!”
說著話,就要給哥仨開機。
齊磊借機問出心中疑惑,“姐,不著急!”
看著滿屋子的人,“幾天沒來,咋這多人呢?”
卻不想,趙娜臉一紅,低頭沒回答。
把齊磊哥仨弄的還挺奇怪,這你羞澀啥呢?有啥不能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