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謄家的本來還有別的話要說,如今見蘇夫人這樣,嘴角微微一牽,終是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周謄家的是跟著她從娘家陪嫁過來的,蘇夫人心知對方所做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們娘倆,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周媽媽,你繼續說。”
“聽說那天薛世子都已經出了府門,老太太特地派人又將人請了回去,吩咐小廚房做了一大桌子世子和三姑娘喜歡吃的菜。”周謄家的道。
“有這事?”那日她在聚清堂用完午餐,便和蘇垂野去了書房,對后來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最后還是聽蘇歆顏說薛衍因為要和蘇如琢下棋,所以不帶蘇若若出去游湖了,沒想到后邊竟然還有這檔子事兒。
“然后呢?三丫頭也在聚清堂用了晚飯?”話未說完,眼看蘇夫人的臉色愈發難看,“他們有沒有說什么?”
“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奴婢也是聽老太太院里的檀兒說起的,聽說那晚屋里只留了齊媽媽一人伺候,幾個人具體說了什么,她也不太清楚。”周謄家的將所有她知道的有關薛衍的內容一一說給蘇夫人聽。
蘇夫人聽了暗暗咬了咬牙,道:“這個老太太,往日里府里有什么事情向她討教,她總是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如今竟對一個庶女的事情如此上心,她真是……”不等她話說完,周謄家的連忙起身捂住蘇夫人的嘴巴,“夫人莫要渾說,老太太不管怎么說都是您的婆母,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就不得了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人家院子的事情她們能聽到,保不齊她們院里發生的事情,別人也會往外傳,為了她家姑娘的名聲,周謄家的顧不了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了。
蘇夫人這才漸漸消了火,把對蘇老太太的怨恨重新歸結到蘇若若身上,惱道:“都怪蘇若若這個小蹄子,老天不開眼,當初怎么就沒有淹死她。”
周謄家的無語望青天。
就在蘇夫人想著應該如何對付蘇若若這個礙眼的庶女的時候,蘇垂野剛剛踏入聚清堂。
屋內檀木幾上擺著一盞紫銅狻猊香爐,靜靜地吐著云紋香煙。
蘇老太太歪在常青藤編的躺椅上,面前擺著一本攤開的佛經,微闔眼睛,并沒有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