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蘭湊近了,神秘兮兮地伸出一只手掌擋在嘴邊。
“這位就更甭提了。我聽說新任縣尉,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原本一個月前,就該著到任上的,愣是拖延到了今日都沒來。
“據說……那位在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決定去別的地方踏春去了。”
秦云嘴角微微抽搐,踏春?
“眼下這都秋天了吧?他踏的是哪門子的春?”
“可不是?問題是,人家遣人送過來的信件上,真就是這么著寫的——‘趕來的路上,偶然途經秋石縣,見城郊風景不錯,故而決定在此逗留一段時日’。
“要么說那位大人必然是位游手好閑的主呢?四季不分也就算了,還把朝廷的任命當兒戲。
“前任縣尉大人卻是等得著急了,怕耽誤了另一邊的公事。
“得縣令準許之后,便把該整理的文件,都交待給了錢縣丞,然后離開春華縣,走馬上任去了。
“哎!可憐我們這些底下人了,大領導不來,二領導不管的……”
秦云咂摸著吳鐵蘭話中的語氣。
半晌,她方才回過味兒來,搖頭失笑。
“鐵蘭姐你就偷著樂吧,我看你是巴不得上面沒人管呢!”
“嘿嘿,還是小云你最懂我。”吳鐵蘭笑眼瞇瞇回應道。
“對了,鐵蘭姐,新上任這位縣尉大人,叫什么名字呀?”
“哦……好像是叫裴……裴洛?”
“裴洛?姓裴,難道是王室的人?”
“嗯,據說是當今圣上最小的弟弟,被封了‘安樂王’,卻沒有封地,只在都城賞了他一座府邸。
“不過,聽說這兄弟二人關系不和。裴洛有一次在宴會上說錯了話,惹得龍顏大怒,就把他發配到咱們這小縣城里,當縣尉來了……”
安樂王,秦云一聽這封號,就覺得怪怪的。
擱在她前世,這名字就有些不吉利了,畢竟外國有種長眠的辦法,叫做安樂那啥……
就在二人談話的間隙。
春華縣城西邊的城門口外,來了一隊人馬。
十多個穿著黑衣、騎著馬的男男女女,隨行的卻只有一輛外表樸素的馬車。
這十多個騎馬的人,從四面八方把馬車包圍在中間,擋住了外來的所有窺視目光。
馬車內,時不時傳出幾道輕微的咳嗽聲。
進城時,城門口的守衛原本想詢問一下馬車里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騎馬的黑衣女子突然上前,從懷里拿出了一枚令牌,遞給了守衛。
守衛一瞧牌子兩面的文字,“春華”“縣尉”,立馬躬身行了個禮,給這一隊人馬放行。
一隊人進了城。
適才那名黑衣女子望向馬車方向,出言問道:“主子,咱們是直接去縣衙,還是先住在別的地方?”
“春華縣城到了嗎?那就去城里最熱鬧的一條街,找間客棧先安頓下來。”
“是!”
之后,一隊人馬未經人引路,徑直到了明日西街,停在了一家叫做“望春樓”的酒樓前面。
望春樓前面是酒樓,后面是客棧,可用餐,可住宿。
這里也是明日西街規模最大、費用最貴的一家酒樓兼客棧了。
一行人能直接找到這里來,明顯是事先調查過的。
此時,在城門口方向,適才看過黑衣女子令牌的那名守衛,早已著人去縣衙里通報了。
明日東街。
秦氏布衣店里。
柜臺前的小桌上,擺放著瓜子、杏仁酥和茶水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