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鞘里探出鋒利而尖銳的刀刃,彎刀只是佯攻。
來自腕鞘的鋒利刀尖割下一撮兒胡須,準確地找到了被弩矢命中的點。蘭莉從手上的回饋知道,她找到了被甲片被擊穿的部位,并且刺了進去。但她沒想到的是刀刃被新的防護擋住,尖端被滑開,那種震顫的手感仿佛是……鱗甲?
誰會在裝甲衫下面穿著鱗甲?
達貢解放了雙手,放棄了防守,直接絞住蘭莉的重心。她失去平衡,不可阻止地向著支撐好的獵首斧沖去,仿佛一匹被愚蠢騎士控制的,沖向長槍陣的無助馬匹。
蘭莉倒了下去,她已經感覺不到手腳,只知道自己被達貢抱在懷里。腕鞘的劍刃上沒有一滴血,只有一塊損壞的鱗片,顯得甚是古怪。溫熱的血從頭頂流淌而下,遮住了右眼的視野。她抬不起手,沒法確定傷勢,但……那么快的速度,被達貢按壓著撞上斧刃,估計頭蓋骨已經飛掉了吧?
“你贏了,開心嗎?”蘭莉虛弱地說道。
“傷心死了。”達貢回答,他同時從心臟前面的倒掛鞘里抽出刀子。那刀子樸實無華,看起來甚至不夠鋒利,但它足夠了,殺人足夠了。
“我有些冷,別讓我冷死。”蘭莉說道:“解除我的痛苦,然后陪我一會兒,好嗎?”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看到有人跑向領主府……”
“你殺了我,直到下場戰斗之前,抱著我,好嗎?”蘭莉說道:“我想……我想至少死的時候是寧靜的。”
“行。”達貢舉起刀子,砸下去。
蘭莉的腦袋歪了下去,緊緊貼著達貢的胸口。她癱軟無力地松開手,袖子下面,另一只手上還有個沒彈出的腕鞘。達貢給她整理一下頭發,然后把滿是鮮血的手掌在她身上擦擦。他看看蘭莉頭頂的腫包,確保只是腦震蕩而不是骨折,然后松了一口氣。
在最后時刻,他用盡全力扭動獵首斧,將斧刃那面換成了錘頭。血是他的,手掌上一道明顯的傷口。不過趁著蘭莉撞了頭發懵而擊打蘭莉頸椎,讓她暫時失能的,也是他。至于最后的匕首,只需要刀柄一砸,蘭莉已經到了極限,她必然會暈過去。
“得把你找個地方放著。”達貢看看一地的尸體。“肯定不能和他們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