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達貢感覺臉上濕嗒嗒的,眼皮正在被快速敲打。他趕緊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只肉乎乎的爪子在視野里越變越大,直到鋪天蓋地。
“星盔!打我眼球干什么?!”達貢剛剛喊了一聲,就發現從鼻子里吸進很多水去,直接嗆到了。他從床上翻身坐起,此時星盔已經將長舌頭彈射出去,嗖的一聲跑到屋頂上去了。
“壞蛋!居然往我鼻孔里吐口水,還只往一個鼻孔里灌,不憋醒我,你就有機會嗆我一下對嗎?”達貢按住一邊鼻孔,用力排干另外鼻孔的水,然后還得用手掌揉揉眼睛。“要不是我有大地聽力,這一下拍下去,我的觀察能力就會受影響。你故意的吧?我覺得你完全有能力及時停手。”
星盔倒吊在屋頂上,一雙大眼睛眨了眨,仿佛非常無辜。但它的演技不行——也就和達貢是一個水平——因此它沒能掩蓋住眼神深處的狡黠和幸災樂禍。
“這還沒天亮,叫我起來干啥?”每當達貢睡覺的時候,星盔就負責放哨,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很久。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在學院里,坑洞大門緊緊關閉著,放哨也沒停過。
其實不用星盔回答,靠著大地聽力蔓延出去的感知,達貢便知道坑洞外面有人。稍微專注一些,他知道外面有六個堅古族人,其中一個從身體輪廓和胡須樣式分辨,應該是翰摩多姆,其他五個就不知道了。翰摩多姆扛著長棍和一個稻草人。其實也沒分辨出是稻草,只是感覺形狀像。
翰摩多姆抬起腳在門上踢了兩下,然后呼喊達貢的名字,并報上自己的姓名。不要覺得踢門是不禮貌的行為,堅古族并不講究這個。不管是用手還是用腳,只要不把門踢壞,那都是正常禮節。如果想要表達尊重,堅古族人倒是有用頭撞門的辦法,如果能把門撞壞,特別是能把頭直接撞進去,那才是真正的親密。
“來了,什么事啊?”達貢系上掛著匕首的腰帶,穿上五頭龍披風,然后向星盔伸出手。那小蜥蜴歪歪腦袋,吐出舌頭黏在達貢的手上,然后把自己拽過來。它用舌頭舔舔眼球,歪頭微笑,試圖用賣萌逃避責罰。
這招是管用的。達貢搖搖頭,甚至都沒再說它半句,只是撩起胡須讓它躲進去。星盔回到了溫暖蔭暗的地方,用尾巴卷住達貢的脖子,放心地開始睡覺。
門外的確是拿著稻草人靶子的翰摩多姆和另外五個堅古族人,他們都扛著大包小包,從敞開的袋口可以看到里面都是配重鐵鏈和配重環。
“大家都想及格。”翰摩多姆說道:“我們都是一個武技班的學員,我給他們說了你的想法,大家覺得希望很大,至少比單憑自己努力強多了。我們一起找來,希望你能給指導一下。”
這是趕鴨子上架啊。達貢拽拽胡須,思考了片刻,然后道:“這樣吧,你們都先進來坐下,喝點東西。擠在門口太顯眼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沒有堅古族人基本的禮貌呢。”
在學分的壓力下,眾人客客氣氣地進入達貢的房間。他根本就沒打算在房間里會客,就沒有準備相應的東西。或許有富余的桌子,但大家只能坐在地上。達貢窮盡了家里所有的杯子和碗,最后將盛放稠啤酒的瓦罐也算上,這才在每個人的面前放上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