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班點點頭,在羊皮紙上寫了幾個字來幫助記憶,同時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雖然叫他們移民,但實際上都是難民。這些人要是能在精靈的勢力范圍內好好生活下去,也不至于背井離鄉,到陌生的北地荒野來。”
“都是以精靈王為首的那群精靈惹出來的事情,他們……如果還有《平等法案》,大家都還有些希望。法案沒有之后,先是人類,后是半精靈,為了向精靈拍馬屁就可勁兒地折騰咱們堅古族人。你可能還沒聽說,居然有人類領主向犬齒要塞發起挑戰,說犬齒要塞實際上占的是他們家祖宗的土地。”
托蒙德瞇著眼睛,哼了一聲,說道:“只要精靈不插手,不管來多少人類騎士都攻不下犬齒要塞。那里根本不是他祖先的土地,而是他和他所有后代的墓地。”
“問題是精靈會不會插手。明面上肯定不可能,但私底下呢?我聽說秘納米利斯已經開始根據公民分的級別出售精靈卡,那些法術裝備有可能提升人類領主的戰斗力,導致局勢越來越難以預測。”
托蒙德皺起眉,他一聽到公民分、精靈卡以及《平等法案》就會想起達貢。這些概念都是達貢告訴他的,是他最早引起了堅古族眾人對這些概念的警惕。達貢不在身邊,托蒙德覺得自己胸膛里面空了一塊,仿佛心跳都消失了。他抬起布滿傷疤和周圍的眼皮,用尚且燃燒著最后希望火焰的目光看著托班:“有達貢最新的消息嗎?”
“最新的消息就是五天前那個精靈希洛艾教授的來信,之后便沒有了。現在精靈那里排斥堅古族人的情況很嚴重,咱們沒有可以信任的探子。翰摩多姆的商會都快被趕出城了,只剩下公民分交易服務站還能勉強運作。如果不是那個精靈,咱們什么消息都沒有。”
“那個精靈是不錯,但若不是她,達貢早就回赤嶺城,也不至于被抓住!”
當孩子失去消息的時候,父親會撕咬任何可能有關系的人,這一點可以理解。托班知道整件事中并沒有希洛艾的責任,但他不會幫精靈說話,因為他相信托蒙德其實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會真的怪罪希洛艾。
達貢是為了《平等法案》才留在秘納米利斯的,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堅古族人。當初通過法案的時候,堅古族人并沒有多少感覺,去向他表示感謝的人很少。現在法案被取消,堅古族人的境遇急轉直下,大家這才明白那個法案是多么重要。
隨著“移民”不斷來到赤嶺城,達貢·奧力森這個名字也更多地被人傳頌。一方面“失去的東西才知道珍惜”的情緒讓《平等法案》的重要性得到了史詩級加強,襯托出達貢高瞻遠矚的智慧,另一方面托班也很欣賞達貢,加上追風獵手團的推波助瀾,達貢已經被傳頌成這一代堅古族人中的佼佼者,一個值得尊敬的精神領袖。
“鋼鑄大師,我理解追風獵手團對達貢的思念,但是在驛站區給他立一座雕像實在是有點過分了。”托班說道:“達貢并沒有死,他一定能從精靈的監牢中逃出來,給他立雕像不吉利。”
“我已經制止了他們的做法,真是瞎胡鬧。”托蒙德說道:“我兒子肯定能脫困,只是早晚的問題。那幫家伙腦子有病,我已經訓斥過了。向你報告一聲,他們已經改變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