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了。
十方此刻正在江戶川區,手里拿著淺川歌的鑰匙。
他是去淺川歌的公寓里,幫忙拿一些換洗衣物,順便帶著她的電腦,她還要在醫院辦公。
蘇醒之后,她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醫院,要經過嚴格的檢查,但她還有班要上,公司那邊死活都不愿意同意她的請假,堅持讓她帶病辦公。
十方本來想去找領導談談,但淺川歌堅決不肯,因為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沒有辦法,十方只能去她家里,去拿她的行李和衣物。
江戶川區應該是很繁華的,但十方走到淺川歌所在的那一片,給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荒廢。
這里位于城區的邊緣,一堆建筑物破敗無門,涂鴉到處都是,里里外外雜草叢生,大街上倒是打掃的挺好,但里面的公寓和商品房似乎連物業都沒有,里面非常破敗。
甚至有一些獨棟民房,因為是全木質框架的,看得出來里面的大梁斷裂,甚至有的屋頂都漏了,露出一個大洞。
日本是發達國家,眾所周知的很有錢,很文明,東京更聚集整個日本的精華,整個國家幾乎所有的新鮮血液全部濃縮于此。
但即使如此,在東京的一些地方,還是比非洲都不如。
而淺川歌,也就只能住在這個地方,因為東京米貴,越省越好,這個地方不僅破敗,而且鬧鬼,但她還是要住在這里,還是要拼命工作。
因為不住在這里,不拼命工作,她會比現在凄慘的多,可能會淪落到網吧,甚至是夜店。
整個東京,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事情和壓榨嗎?
其實是知道的,但又有什么意義呢?
依附強者,并不是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或者信念,大部分人是沒有信念的,他們只是單純因為對方是強者而已。
十方走在這個地方,不只有淺川歌一個人住,但這一小片街區走出去就是繁華的江戶川區,這里仿佛是被人刻意廢棄了一般。
繁華的江戶川區,居然還有這么一片只有窮人居住的小街區,這在寸土寸金的東京,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但十方知道原因。
因為……這里鬧鬼啊。
走上淺川歌的公寓,走到了一樓,一樓的房間剛好打開,一位年輕男性提著垃圾袋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非常瘦削,面容病態的蒼白,脊柱異常的前傾扭曲,像是得了脊柱側彎,整個人不自然地佝僂著,像是背著什么東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看了一眼十方,眼神冷漠,僵硬,沒有絲毫生氣。
他拎著垃圾,朝著外面走去,哪怕是十方的親和力,都沒能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這樣了。
十方也不多說什么,只是伸出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東西似的,猛地一扯!
然后,他若無其事的繼續朝著二樓走過去。
那個年輕人突然感覺到后背一輕,歪曲的脊椎也顯得輕松了許多!
他的臉上冒出了驚訝,不可置信,驚慌失措等等不同的表情,似乎想要直起身子來,但是因為長年累月的習慣還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