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回答十方,這是他一貫在外面用的稱號,雖然說是法號,但比姓名用的多的多,對他來說比較有歸屬感。
但這時候,他腦子里冒出來了一個名字。
“中居豪。”
這個名字,突兀的占據了十方的腦海。
他下意識的,就用一種怯怯的的小聲低語道:“我是……實驗體三十五號……我的名字是,中居豪。”
很難以想象,十方這種塊頭的人,用這種小鳥嚶嚶的語氣說這種話,一邊說,一邊還瑟瑟微微的顫抖。
那是恐懼的顫抖,就算十方可以不惹塵埃,冷靜旁觀自己的感受,但也無法真的抵御這樣的恐懼。
冷靜面對恐懼,和沒有恐懼,是有區別的,就像是在游戲里,你的角色受到了恐懼效果,屬性減少了,動作變慢了,甚至可能失去操控,但玩家本人卻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十方的意識,就像是這個玩家,但身體,卻是游戲角色。
尤其是這個身體,十方感覺異常的不受自己控制,本能似乎在這具身體里被放大了,而自主意識反而顯得不那么重要。
“中居豪,是吧?忘了這個名字,忘了你之前的人生,不管如何……那些都不再屬于你了,記住,你現在是三十五號。”老人看著十方的眼睛,冷漠的對他說道。
十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躲避著老人的視線。
他在瑟瑟發抖,情不自禁的變得柔弱。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起過反抗的心思,因為在這個老人面前,十方除了恐懼,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起來……
“記住!實驗體三十五號……!你,沒有資格有名字……!”老人撂下一句話,然后緊緊盯著十方。
“……不是……我有名字……我叫,我叫”十方下意識的想要辯解。
“誰給你起的名字?”老人聽到之后,陰沉的看著少女。
“我,我,我的名字是黨……不對,中居,也不對,等等,你……不是!”十方磕磕巴巴的,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勇氣,讓他得以直視老人。
可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哈哈哈哈……有意思……你一直被我關在這里面……你是從哪兒得到的名字?”老人反問道。
“……一直被關在這兒?”十方的聲音帶上了慌張。
“當然,你從一開始就在我的實驗室里待著,你是在夢里遇到的名字吧?”老人不屑的說道。
“……我……是在做夢?”十方帶著慌張的疑惑。
“名字……那一切,都是假的?”十方害怕了。
“不可能!不會是假的,有人給我起了名字!還教會我寫字!”十方驚慌的直接咬破手指,不顧疼痛,直接在椅子的扶手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他驚慌失措的發現,自己……不會寫名字了。
“果然是做夢吧?你看看你,你還想得起什么嗎?”老人嗤笑著說。
陰森的地下,全是玻璃罐子的實驗室。
十方抱著頭,拼命回憶起以前的事情,自己曾經生活的點點滴滴……但是不管怎么回憶,能想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那,實驗體三十五號,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吧?你夢里那個主人,他叫什么名字?”老人冷漠的問道。
“他……他叫……他……”十方發現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自己……真的只是做了夢?
自己?真的是只是……實驗體三十五號?
自己的的確確,從小到大都是在這個實驗室長大的……?那一切……模模糊糊的想法……都是做夢?
“……不可能……絕對不是夢……絕對不是!”十方有些狂躁了,但是被鐵鏈綁的死死的,渾身的傷痛提醒著他,他記憶中,自己幾乎不死的自愈能力也消失了,堅如鋼鐵的可怕
“不是夢?那你倒是說說他叫什么啊?”老人不屑的說道,似乎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繼續回頭配置起刀具和藥水來。
“別擔心,實驗體三十五號,下一場實驗我會改造你的大腦,屆時你自然會失去這段記憶的。”老人背對著十方說道,實驗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