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于現實之中的投影,就是【精神投影】。
操縱這一巨大的設施,人類是不可能承受的,或許天上院家的貴人們可以,但他們不會親自動手的。
所以,他們需要“源”來做這件事,來親自操縱這一偉大的工程。
東京是個試驗場!
整個東京,是個試驗場,是的,整個!
從二戰結束,也就是一九四五年以來,東京就開始了建設!
早在那之前,一切就已經有所準備,1943年(昭和18年)1月,政府向帝國議會提出《東京都制案》并得到通過,同年7月1日正式實施東京都制,廢除東京府和東京市的形式,統合為東京都。
自此,現代意義上的東京成立。
打一開始,東京就是這一切的源頭。
這個源頭,從七十多年前開始,將整個社會設計成了“和諧有序的社會,井井有條的國家,禮貌冷漠的陌生人。”
高度的城市化,將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孤島,陌生人社會越容易讓人產生孤獨。日本社會長期的壓抑、功能化個體、對外人的排斥,極端的崇拜的所謂“能力至上”“競爭萬歲”。
強權至上的概念,在短短幾十年里,徹底滲透進入了日本社會的絕大多數角落,其后果反映在社會整體輿論上就是對資本與權力金字塔上的強者那近乎無條件的崇拜,以及對于社會的結構性問題而誕生的窮人與弱者的苛刻指責。
反映在個人的人際交往上就是對他人的表面熱情實際冷漠,多表面功夫卻缺乏信任和關心。
本應當得到關心和幫助的弱者被忽視被拋棄,當他們不知好歹不讀空氣地跳出來時,得到的將是“你為什么不努力”“你就是活該”的自我責任論指責。
這樣的世界,帶來了什么東西?
帶來了之前十方所考慮過的,整個社會的冷漠與隔閡,制造出了都是窮人,卻互不干涉的四個階層。
然后,是救濟。
照顧窮人的生活仿佛成為了社會的責任,誰沒有工作,沒有收入,誰就得到救濟,這種救濟金幾乎等于鼓勵懶惰,久而久之,就促進“多余的”人口的增長。
在當前的社會關系下,窮人自然不能不成為自私自利的人,如果工作或不工作生活條件都一樣,那么他在二者之中當然要選擇后者。
這也是之前說過的,日本的救濟法。
這種畸形的法律,難道沒有人覺得不正常嗎?
當然有,但這一開始就是天上院家所希望的,他們就想要這么干!
只要這么干了。失業的人就成為了“多余的人”,這個法律對所有領救濟的人說道:“好吧,你們窮人有生存的權利,但是也僅僅只有生存的權利;你們沒有繁殖的權利,更沒有像人一樣生存的權利。你們是國家的禍害,即使我們不能像消滅其他任何禍害一樣立刻把你們消滅掉,至少你們自己也應當感覺到自己是禍害。”
整個日本都充斥著這樣的氛圍,以東京為最甚。
在東京,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戰爭,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戰爭。
這個戰爭,單純的只是為了活命、為了生存,所以打一開始就是你死我活,一個人就是擋著另一個人的路,因而每一個人都力圖擠掉其余的人,無限的內卷,每個窮人都在壓榨自己,反對他人,以獲得更多的“錢”。
每個人都在反對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在反對每個人,每個人都被整個社會施暴,同時他們也在對整個社會施暴。
所有人,都生存在這樣一個,冷漠無比,殘酷無比的社會里。
而這一切,就是天上院家想要的,整個東京,數千萬人,構成的巨大痛苦,相同的冷漠而構建的“蜂巢潛意識”,才能真正比擬天上院家的意識。
唯有這樣,才能夠承載【精神投影】。
而源小姐,在其中扮演的是操盤手的角色,她是配合天上院家引導著一切的人。
巴說過,人世間沒有任何理想值得以這樣的沉淪作為代價。
她錯了,是有的。
因為,這個國家,這個群島,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精神投影】的存在,只是這個錯誤的一個小小縮影。
源要糾正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