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院宮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才像話。
在這個國度,天上院家的話語足以操控天時,他不是這個國度的皇帝。
他是這里的主宰。
他緩緩的凝視腳下的國度,一如欣賞自己手中的玩物。
這樣才對,這樣才是應該的,現在的他,可以輕而易舉,毫不費力的掀起新的“神風”,而不需要犧牲任何東西。
唯有這樣,唯有這樣,才能夠讓弟弟妹妹們安穩的生活,才能夠讓家人們脫離塵世間的一切威脅。
自從大哥死去的一千年來,他每年,每個月,每天,每個小時,每分,每秒,都一直盤旋在痛苦的回憶之中。
家人們的惶恐,大哥死去之后,需要必須弟弟妹妹們,而承擔起的責任。
所以他留下了月代頭,因為月代頭代表了那個時代,那個大哥所開創的日本時代。
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了天上院宮現在謀劃的一切。
他依然還記得,曾經和大哥的對話。
在長安,站在輔興坊市中心的時候,那時候的天上院宮對大哥問道:“大哥,這些凡人,朝生暮死,不知春秋,為什么他們卻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甚至擁有比我們更大的快樂?”
“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加渴望。”大哥如此說道。
然后他看著滿臉不解的天上院宮對他解釋道:“渴望,就是對你的無法擁有的東西,仍然抱有無意義的希望。”
“他們都是朝生暮死的,可是他們又是永生的,知道為什么嗎?”
天上院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大哥則解釋道:“什么是永生的本質?這就是了,渴望能夠讓人類永生,當一個人,擁有太多的留念的時候,就會抓緊生命,不愿讓它離開。”
“可他們還是會死。”天上院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死了,但渴望留下了,人類能夠發展起來,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將自己的渴望送給別人,然后流傳下去。”
“這樣,其他人就成為了上一代人生命的接力,單個人死去了,但‘人類’卻永遠存活,這樣以來,我們面對的從來都不是單個的某個人,而是面對‘人類’這一族群從古至今以來的集合。”大哥面色沉重的說道。
但天上院宮皺了皺眉:“可是,大哥,你這話根本沒有的根據,能不能生效全要看每個人的性情和經驗的傾向而定,這些凡人,他們大部分人,生活到處都陷在不可知的境界里,只有暫時的或歷史性的場面留下來作為指導,完全不可能做到接替其他智者的重任。”
“而且,他們那么愚昧,居然把一切想著是永恒的,盡自己的一切想象把天地當作是永恒的,甚至還發展出了宗教,讓這個東西給他們的心靈一個安身之處和一個名義,讓自己沉溺于一個幻想之中,希望那些孱弱的神靈給他們給帶去時間、空間和無涯的心靈,把宗教和神靈當作無謂的寄托,站在那些廢物面前,把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都歸之于它們。”
“我根本看不出他們有什么能夠“繼承”的東西。”那時候的天上院宮,語氣里滿是不屑。
“當然,你說的都是存在的,但時間能夠消磨所有東西,‘渴望’會盡一切能力抵抗時間,人類抵擋時間的能力,比我們強,所以,發展的速度,也比我們快。”大哥感慨般的說道。
那時候的天上院宮,還遠遠無法理解這一段對話。
但時至今日,他已經能夠理解這一切了。
“大哥,人類的力量,已經掌控在了我的手中,我甚至可以操縱人道之力,如果再有想要傷害弟弟妹妹的人,我可以阻擋一切,天上院家將會在我手中得到真正的安寧……”他握緊拳頭,自言自語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該做正事了。
因為有人正在呼喚他,是那個叫尚達爾的,那個一位論普救派的使者,估計是來商談具體的信仰事宜。
處理完這些,就真的沒有事情可言了。
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