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真是費腦筋,就快放暑假,忙了五六天終于改好,老板終于表示滿意。
“我現在崇拜死費孝通了!”邊吃飯邊說,“你這些天感覺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好轉?”
這幾天熱得一塌糊涂,午飯要是在食堂里吃,T恤能濕到肚臍眼。
“我們全家都感覺比以前有精神,覺也睡得好,我爸特別贊賞你!像他這么迷信的人看到你,就像看到神仙一樣。以后應該稱你‘葛大仙’。”李賢扒一口飯,筷子伸向我盤里的魚,“今天這帶魚怎么這么好吃,換廚師啦。”
“是比以前的好吃,不過我們南大的食堂在南京一直數一數二。”我喝口湯,“那個三潤茶樓怎么樣,茶戲還是不表演?”
“是的,他們貼了告示,說表演者有事外出,等人回來再繼續。”李賢笑著講,“真會放狗屁,這肯定和絕龍符有關,我一貼上去就不表演了,見效神速!”
“看他們以后怎么辦,估計會說:表演者跳槽了,以后再無茶戲表演。”
“哈哈哈哈……”
“上次吃飯時答應你爸,要給你家的店看個風水,下午沒事,就下午去吧。”
“行,我下午走不開,老板有事。我跟老爸說一聲,你想幾點去?”他伸來筷子,夾去我盤中最后一塊魚。
“太熱了,四點吧。”
“好,老爸反正天天在店里。”
吃完飯,我站到風扇口吹,撩起上衣。
閑聊一會,他躺到床上睡了。我也悶頭睡著,近三點才起來。給李賢老爸的店看完風水,還不到五點。李叔叔賣服裝,門面很大,裝潢講究。這個店沒有大問題,三陽水流向正常,但店門開偏了。店鋪以門為重,要迎水開門。“如果把大門朝南邊移七十五厘米,就合位了”,沒想到他立即決定移門。“還有個問題,這店正沖路對面的公安局。公安局屬陽,是孤煞之地”。《天玉經》云“孤陽不生,獨陰不長”,犯了孤煞,最好的辦法是在門口擺兩盆高大植物,四盆六盆也行。他表示過會就去買六盆。
他又要留我吃飯,我百般推辭,終于脫身。
回到家,叔父正在做晚飯。叔父講究吃,是個標準的吃貨,做飯水平也一流。
吃完飯,他又進書房忙開。我從書架上找出劉伯溫的《堪輿漫興》,很多地方深奧難懂,要反復揣摩。
突然,他“哎呦”一聲,猛扶桌子,皺緊眉朝我望。心一怔,趕緊跑去,扶他到沙發旁,他痛苦地俯身躺下,脫去上衣,眉毛擰成疙瘩。立即拿來條毛巾,墊到他后背中間。
拿來曲馬多,倒杯水給他服下。好一陣,他緩過來,額頭出一層汗,眉結依然緊皺。
二十年前那次方山考古結束后,考古隊里剩下的六人全部得了一種怪病:后背中心出現一只眼狀黑印,大小也與眼睛相似,黑印中心有一黃豆粒大紅腫塊。每到月圓之夜,紅腫處便流出血水,看上去就像眼睛在流血,詭異萬分。身上則疼得肝腸寸斷,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