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小心夾起蠶蟲,放到鷹屁股處。蠶蟲扭動頭,蛆一般四下伸探,探到鷹肛門口,頭一扎,扎進去。“咕!”鷹被牢牢掐住,腿被攥緊,嘴張不開,脖頸蚯蚓般狂扭,身體急顫,那人手跟著瑟瑟抖。
我們目瞪口呆!霎時寒毛直豎,冒一背雞皮疙瘩,好像肚里也有蟲子在鉆。
這只倒霉的鷹掙扎一陣,終于垂下頭,靜下來。王莉長長出口氣,擦一把額頭汗珠,神情舒展,伸手揭開裹在鷹頭上的布。
唐老猴過去拿起青花碗,瞧了瞧,又翻過來看看碗底,喜滋滋裝進包里。
這鷹中了蠱,眼睛瞇耷,頭亂擺,像醉了酒。
“嘎——”猛一叫,頭一昂,大伙一驚,不由急速后退離它遠遠。
蠱毒中以金蠶蠱最毒,虎尾金蠶肯定是金蠶中的霸王——這是世界上殺傷力最強的鷹!
騙我說是為了破解鬼血泣,折騰這么久只是為了制蠱害人。媽的,還是上了趙坤的當!
王莉伸出手,輕輕撫摸鷹腦袋、脖子,鷹非常馴服。摸了一陣,她抬起頭,看向趙坤。
趙坤頭一擺,眼珠一歪,對我一瞥。
王莉看我一眼,抱起鷹對準我——不好!
心忽突一陡,剛想跑,一道黑影閃電般撲來,“啊!”抬胳膊一擋——
胳膊一疼,被啄一口。
“回來!”王莉叫一聲,鷹飛回去。
渾身霎時像爬滿蟲子,一口一口咬噬,肉、骨頭,像針扎、刀割……
完了!
“哈哈哈哈……”趙坤仰頭獰笑,“金品一,我等了二十年,這次看你答不答應!”
腿一軟癱倒,渾身火辣辣,身體縮成一團,眼睜不開……
一人端起我頭,捏開我嘴,一股涼水流進嘴里,腥腥的。費力睜開眼,一人拿著針筒,朝我嘴里噴水。
真想不到會是這種死法,還不如被骷髏拖下水淹死。
“賢侄,你可以放心,你不會死,我還需要你,哈哈!”
趙——坤!
迷迷糊糊,聽得一片響動。一個人過來拿下我背包,又在我身上摸了摸,扶起我。微微睜開眼,箱子被抬到一旁,地上現出個洞口。扶我的是鄭剛,背包在他肩上。
身上沒那么疼了,清醒很多。嘴里不是個味道,一抹,紅紅的。
“給我喝什么?”弱聲問。
“鷹血,能暫時控制蠱毒。”鄭剛小聲說。
一個個沿臺階下進洞里,又是條窄窄的巷道,走了幾分鐘,精神漸漸恢復,徹底清醒。前面突然開闊,是個小廳。“在這!”趙坤說。幾人立即上前,奮力往外推開一方石墩,洞口緩緩露出來,新鮮的空氣呼呼撲面,黑蒙蒙夜空下這伙人像一群鬼魅。
這石墩呈楔形,外邊寬里邊窄,只能從里面往外推,設計得挺巧妙。
一個個鉆出來,站在山地里。王莉拎著鳥籠,唐老猴抱著佛像,喜滋滋摸不停。
“還有幾捆炸藥?到里面把巷道炸了,再把石塊推回去,洞口要堵嚴!”趙坤盯著洞口說。
“四捆。”
“捆在一起點上!”
不能任趙坤宰割,死了也不能讓他得逞!恨得咬牙切齒,摸摸口袋,槍沒了,瑞士軍刀還在。槍肯定被鄭剛搜走了,怎么留把刀給我。
山林一片寂靜,四周黑沉沉。趁他們忙,悄悄掏出瑞士軍刀,拔出刀片,對準鄭剛大腿,猛一扎——“啊!”他手一松。
跑!跑!
幾個人慌忙追來,不一會傳來一聲轟天巨響。風聲、腳步聲、喘氣聲混在耳邊,什么都顧不上,朝野地里亂躥。奔出幾十米,一條黑影一跳一跳跑到面前,低頭細瞧,尾巴尖一撮白毛顯眼——那只黃鼠狼!看來他想給我引路。跟著它飛跑,繞過一叢一叢灌木、一棵一棵樹,腳突然一滑,重重摔倒,滾下坡,像跌進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