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即有幾人附和。沒別的辦法,大伙揮起砍刀,小心翼翼朝蜥蜴砍。它們被致盲,趴著一動不動,被砍了才掙扎幾下。不一會砍死一片。叔父講他年少時在田間捉青蛙就是用電筒照,青蛙被照了后便趴著不動,任由人捉。想不到這種蜥蜴的致命弱點是這個,否則死的是我們。
把蜥蜴的血朝身上淋,手、胳膊、腿、腳上涂得更多,連包上也涂了,血腥味沖鼻,實在惡心。忙完,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蜥蜴,沒人敢走,遠處,還有蜥蜴爬來。
愣了一會,孫正小心踮起腳,朝前走了幾米,路過爬動的蜥蜴,沒受到攻擊。他轉過身,一臉得意,胳膊一伸做個勝利的手勢。
大伙松口氣,一個個提著步子,在滿地蜥蜴的空擋里落腳,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蜥蜴尾巴。這些動物有趨光性,都關掉礦燈,把電筒的光調得很小。越往前蜥蜴越少,仍舊小心謹慎,它們像沒看到我們似的。走了幾分鐘,終于見不著了。四周一片昏暗,只有急匆匆腳步聲,靜得可怕。不知那些幽冥火和紅無常哪去了,我們身上涂了蜥蜴的血,紅無常應該怕我們。
看看手表,還沒到七點。雖然夜里沒睡好,但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下精神狀態卻很好,似乎不覺得疲乏。以前看雜志上報道打仗時戰士能幾天幾夜不睡,打個盹就能精神抖擻,現在體會到了。
鄭剛收起小鋼炮,掏出應急燈開亮。山路崎嶇漫長,有的地方很窄,僅容一個人通過,必須貼著墻走,不敢朝深溝里望,黑咕隆咚的就在腳下,人像被黑暗吞噬。
走了半個多小時,都累了,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坐下來休息。大伙默默倚著石壁,四周黑沉沉,幽冥火也沒了,只有我們是活物,陰森空曠得渾身發緊。
趙坤眉頭微蹙,半仰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劉髆墓只是個陪葬墓,漢武帝若是想掩藏真相,為什么把內容鑄在三龍鼎上,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寫,把自己的墓一直藏下去。從古至今,哪有帝王希望別人發現自己墓的,漢武帝究竟想干什么?
休息完,繼續走。
還是黑沉沉的空曠,場景似乎一樣,我們像穿梭在空谷中的一隊螞蟻。兩條腿漸漸發酸,又走了近半小時,前面突然停住。心一抖,上前一瞧——好像是剛才走過的那段最窄的路,一模一樣。難道我們又繞了回來?
大伙莫名其妙,頓時議論紛紛。“怎么可能繞回來,哪有這種事!”孫正講。趙坤的眉頭擰成疙瘩,像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我們一直在朝前走,沒有岔道,雖然有拐彎,但幅度不大,不至于繞回來,而且繞一圈的話,應該看到那扇朱漆大門,門口殺了那么多蜥蜴,腥味沖天,怎么都沒察覺?
“有沒有看到喜神什么的?”趙坤問,大伙都看向我。這只鬼眼一直睜一會閉一會,沒見到異常,會不會這只山寨版天眼效力弱?
我搖搖頭。
“這里環境復雜,也許是巧合。”趙坤講。鄭剛拿起刀,在石壁上用勁刻個叉。“我們沿墻走,要是真繞回來,就能看到這個標記。”
沒別的辦法,休息一會,繼續前進。這次大伙心事沉沉,速度慢許多,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悶悶往前,悶得發慌。
走得兩條腿又酸又僵,快到九點,前面突然停住,冒出幾聲驚叫。
完了!到跟前一瞧,果然還是那段窄路!墻上,鄭剛刻的叉異常奪目!
心猛然寒到底——奇門遁甲還在運轉!也許喜神是在我們過去后開啟陣法,也許喜神和那白胡子老頭在別的地方控制陣法機關,總之,整個山洞——是個超級奇門遁甲!
整個心跌入深淵,像在無邊無際中掙扎殘喘。有的掏出煙猛吸,有的坐地上,有的倚著墻、垂著頭、耷拉著胳膊。趙坤也面色灰死,倚著墻不動。氣氛僵滯得要窒息,大伙好像徹底失去信心,完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