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嘩”聲回蕩,空空鉆耳。時間似乎漫長,頭一仰,鄭剛快攀到頂了,仍在蹬腿抓手奮力向上。心底霎時涌出不祥感,死死盯緊,鄭剛一下一下——爬到洞頂,停住!
大伙一個個仰著頭,張大嘴,驚呆!
回不去了!
鄭剛抓緊鏈條,低頭看向我們,焦惶不安,像要哭出來。往上掙扎幾下,稍一遲疑,手一松,快速滑下,一落地,癱坐地上。
“神仙索”已經失傳,我們誤打誤撞進來,卻不懂如何出去。
趙坤臉色慘白,呆愣愣看向叔父。叔父擰緊眉,茫然無措,看向孫醫生,又看看我。從未見過他有這種表情。
頓時死一般沉寂。
“沒辦法,只有一個選擇。”叔父突然張開嘴,看著我們,打破沉默。
“智度禪師只是一人,我們有裝備,有這么多人,也許有勝算。”趙坤大聲講。
“走吧!”叔父眉頭一擰,看向大伙,用力甩出兩個字。
大伙悶聲不響,臉陰澀得像霜打的灰布,提著步子,跟著他朝前走。那種逼上絕路的感覺又襲上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從此不聞窗外事,哪怕明天就死,也比提心吊膽強。
到孫正身旁,小聲問:“你能用地遁帶我們出去嗎?”
孫正苦笑一聲,“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也不知道別的地方在哪,怎么遁!”
孫醫生也懊惱得嘆口氣。
到對面,望著九個洞口,大伙停住。叔父看看孫醫生,看看趙坤,“進哪個?”
“隨便。”趙坤嘴巴一動,木楞愣毫無表情。
“我們先吃飽了再進去吧。”孫正講。
這么一說,頓時感到餓了。一看手表,快一點半了。大伙紛紛掏出餅干和水,悶悶吃完。
叔父背上包站起來,看看大伙,“不管是生是死,我們都要闖到底,這里!”說完大步走到寫著“無惱”的那個洞口邊。“都刺破中指,在衣服上寫六字大明咒,梵文的!”
一聽這話,大伙立即行動,照著洞口的描。
寫完咒,整理好裝備,叔父朝我鄭重點點頭。心一緊,關鍵時刻到了!他長長吸口氣,開亮礦燈,大步走去。
一進洞,心突突跳。巷道有三米來寬,很寬敞。槍揣在褲子口袋里,一只手握緊砍刀,一只手握緊電筒。大伙個個緊繃臉。置于死地方能后生,我們一次次這樣,什么時候能熬到頭。
走了十幾分鐘,轉了四次彎,巷道似乎永無止境。沒人吭氣,耳畔只有沉悶腳步聲。鄭剛的長明燈照得遠,突然,前面停住。伸長脖頸一瞧,遠處點點黃光閃動,斑點大小不一,模糊一片,密密麻麻,像有千萬盞油燈;近處的,光斑又大又亮,像照在鏡面上,隱隱顯出周圍一塊塊豎立的昏黃色長條板,估計是銅板。正驚訝,叔父突然側過身,盯住石壁瞧,像發現了什么。
“無常。”趙坤站到叔父旁,伸著脖子脫口而出。